我看著蘇箬踮起腳尖湊近的臉,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倒映著我的樣子。
溫?zé)岬暮粑鼡湓谖业哪樕?,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?
我笑了笑,沒躲。
她好像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么大膽的動作,臉頰瞬間就紅了,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,猛地退后一步,抱著懷里的筆洗,低著頭不敢看我。
“我……我去把它放回去!”她丟下一句話,轉(zhuǎn)身就跑。
看著她慌亂的背影,我搖了搖頭。
這姑娘,還是太單純了。
第二天,蘇文山就把我跟蘇箬叫到了他的書房。
“子庚,這件汝窯,你是怎么打算的?”蘇文山給我倒了杯茶,開門見山地問。
“當(dāng)然是變現(xiàn)?!蔽叶似鸩璞拔覀儾皇且_店嗎?啟動資金越多越好?!?
蘇箬在一旁連連點頭,眼睛里冒著小星星,“爸,這次我們還找保利拍賣嗎?完美無瑕的汝窯筆洗,會不會比《瑞鶴圖》還轟動?”
“不?!碧K文山搖了搖頭,“拍賣雖然能拍出天價,但動靜太大了,樹大招風(fēng)?!?
他沉吟片刻,繼續(xù)說道:“這種級別的傳世孤品,最好的方式是私下交易。我?guī)湍懵?lián)系幾個真正的頂級藏家,價格不會比拍賣低,而且保密,省事?!?
我點點頭,“我聽蘇叔的?!?
蘇文山露出滿意的笑容,“好,我來放消息。京城里惦記這種寶貝的老家伙,還是有那么幾個的。”
他說完,就拿起手機走到一旁去打電話了。
蘇箬湊到我身邊,小聲問:“私下交易,能賣到三億多嗎?”
“只會比三億多,不會少?!蔽铱粗歉毙∝斆缘臉幼?,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。
消息放出去后,反響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快。
不過兩天時間,蘇文山的電話就沒停過,好幾個京城收藏圈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都表達(dá)了強烈的意愿,甚至有人直接開出了三億五千萬的價格,想要馬上看貨。
蘇文山卻不急,全都一一婉拒了,只說東西還在評估,時機到了會通知大家。
這天下午,我跟蘇箬正在客廳里看電影,蘇文山的電話又響了。
他接起電話,只是“嗯”了幾聲,臉色就變得有些古怪。
“霍家的小子?”他對著電話那頭問了一句,“他怎么知道的……好,讓他過來吧?!?
掛了電話,蘇文山看向我。
“是霍云飛。”
蘇箬一下子從沙發(fā)上坐直了,“那個買走《瑞鶴圖》的港島霍家大少爺?他怎么也來了?”
蘇文山搖搖頭,“不清楚。不過他消息倒是靈通,人已經(jīng)到門口了?!?
他話音剛落,別墅外就傳來一陣低沉的引擎轟鳴聲。
三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門口,中間那輛車的車門打開,一個穿著一身潮牌,戴著墨鏡的年輕人走了下來。
正是霍云飛。
他身后跟著四個同樣穿著黑西裝,身材高大的保鏢,氣勢洶洶地走了進(jìn)來。
“蘇總,別來無恙啊。”霍云飛摘下墨鏡,露出一張年輕又桀驁的臉,他看都沒看我和蘇箬,徑直走到蘇文山面前,“聽說您這兒又出了個好寶貝,我特地從港島飛過來開開眼?!?
他的普通話帶著點港臺腔,語氣里有種掩飾不住的傲慢。
“霍少爺大駕光臨,有失遠(yuǎn)迎。”蘇文山面帶微笑,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“請坐?!?
霍云飛卻沒坐,目光在客廳里掃了一圈,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他上下打量了我?guī)籽?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?
“白子庚?我們又見面了。上次那幅畫,你的運氣不錯。”
我笑了笑,“霍少記性不錯?!?
“東西呢?”他不再理我,直接對蘇文山攤開手,“讓我瞧瞧,是什么寶貝,能讓京城這幫老頭子都坐不住了?!?
蘇文山看了我一眼,我點點頭。
他這才讓管家去書房,將那個裝著汝窯筆洗的錦盒取了出來。
錦盒放在茶幾上,霍云飛迫不及待地打開。
當(dāng)那件天青色的汝窯筆洗出現(xiàn)在他眼前時,他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睛里,瞬間爆發(fā)出一種炙熱的光芒。
他小心翼翼地戴上一-->>副白手套,將筆洗捧在手里,翻來覆去地看了足足有五分鐘。
“北宋汝窯,天青釉,完美無瑕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驚艷,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占有欲。
“不錯,是件好東西?!彼压P洗放回錦盒,摘下手套,恢復(fù)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。
他轉(zhuǎn)向蘇文山,“蘇總,開個價吧,我沒時間跟你們磨嘰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