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務(wù)就是破壞水泥船體!
審訊在地窖快速進行。
孫二熬不過刑,吐露還有兩名同伙,任務(wù)是在船體關(guān)鍵部位摻骨粉,破壞龍骨基座!
“全城搜捕!一個不-->>留!”李恪聲音帶著寒意。
登州城內(nèi),一場無聲肅清展開。
次日清晨,船塢入口高桿上懸起三顆人頭,無聲警告所有心懷叵測者。
工地的熱火朝天之下,多了肅殺。
與此同時,登州城臨時軍眷營區(qū)。
幾輛安西馬車卸下生橡膠塊和輕薄油布。
長孫雨一身素凈常服,站在一群軍眷婦人面前,聲音溫婉清晰:“姐妹們,夫君們出海搏命,吾等亦當(dāng)盡力。此物名‘樹膠’,遇水不侵。此布堅韌,火亦難焚。”
她拿起裁剪好的油布,熟練地將邊緣刷上融化的熱樹膠,快速與另一塊貼合、壓實。
“如此縫制,可得一密不透水、不易燃的囊袋。”她將做好的方形囊袋遞給身邊婦人,“灌滿海水,置于艙室角落。萬一敵船火油襲來,此囊可隔火,亦可破囊取水滅火!”
婦人們看著那粘合嚴密的囊袋,又驚又喜。
“王妃娘娘,這樹膠粘的,真能不漏水?”
“能!”長孫雨拿起旁邊小囊袋,灌滿水,高高舉起,用力擠壓!
囊袋變形,滴水不漏!
“此物或可保夫君一艙兄弟性命!”
“俺學(xué)!俺這就學(xué)!”
“娘娘教教俺!”
求生本能和對親人的擔(dān)憂,點燃了婦人們的熱情。
她們圍攏長孫雨,笨拙卻認真地學(xué)習(xí)刷膠、粘合。
一雙雙操持家務(wù)的手,為遠航的親人縫制著生存希望。
空氣中彌漫淡淡樹膠味,混著女人們的低語,透出奇異的溫暖力量。
七日!
僅僅七日!
晨光刺破海霧,登州港外,五座巨大粗糙的水泥船塢猶如蟄伏巨獸,赫然矗立!
塢內(nèi),五十艘依高麗海鶻船圖紙澆筑的水泥船體靜靜臥著。
灰白船殼粗糲堅硬,裸露的竹筋束虬結(jié)在關(guān)鍵部位。
船塢閘門緊閉,只待引水入塢。
李恪、程咬金、王朗及所有參與建造者,站在塢堤上,屏息凝神。
海風(fēng)帶著咸腥拂過無數(shù)疲憊卻期待的臉龐。
“開閘!引水!”
李恪的聲音穿透海風(fēng)。
巨大絞盤在號子聲中轉(zhuǎn)動,沉重閘門一寸寸提起。
冰冷海水猶如奔騰銀龍,咆哮著涌入干涸塢底!
嘩——!
嘩——!
海水迅速上漲,溫柔舔舐粗糙船底。
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水泥船…真能浮起來?
水位不斷上升,漫過船底,淹沒了龍骨基座…
船塢如同五個巨大水池。
五十艘水泥巨艦,在無數(shù)緊張目光注視下,先是微微晃動,接著,那沉重的灰白身軀,竟真的緩緩地、堅定地…脫離了塢底!穩(wěn)穩(wěn)漂浮在水面之上!
“浮起來了!真浮起來了!”工部老匠作激動得老淚縱橫,噗通跪倒!
“神跡!殿下神人也!”流民爆發(fā)出震天歡呼!
程咬金狠狠一拍大腿:“好家伙!石頭也能漂!殿下,老程服了!這酒俺喝定了!”
海港沸騰!
七日筑五十艦!奪天地造化!
李恪望著塢中如林的巨艦,心頭稍松。
有了船,就有了跨海的可能!
接下來是安裝桅桿、風(fēng)帆、武備…
時間依然緊迫。
突然,一個須發(fā)皆白的老漁民跌撞沖上堤岸,正是上次預(yù)警颶風(fēng)那位!
他臉色慘白,枯槁手指死死指向東南海天相接處,聲音因恐懼扭曲:
“龍王爺…又怒了!那風(fēng)…那風(fēng)它轉(zhuǎn)過彎了!正對著咱們這船塢…撲過來啦!”
所有人的狂喜瞬間凍結(jié)。
李恪猛地抬頭望去——
東南天際,一道比上次更厚重、更猙獰的墨黑云墻,猶如吞噬天地的巨獸,正翻滾咆哮著,挾裹毀滅一切的氣勢,朝著登州港,朝著五座嶄新船塢,朝著塢中五十艘未完工的水泥巨艦,直撲而來!
颶風(fēng)…去而復(fù)返!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