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那塊刻著“東廠”二字的鐵牌,在青石板上翻滾著停下時,整個鹽市瞬間安靜下來。
東廠!
這兩個字,對于遠(yuǎn)在江南的普通百姓來說,或許還很陌生。
但對于王屠夫這樣的商賈和劉捕頭這樣的官場中人,卻不啻于一聲驚雷!
他們通過各自的渠道,早已聽聞了京城那場驚天動地的風(fēng)暴。
一個名叫李逸的太監(jiān),如彗星般崛起,執(zhí)掌東廠,權(quán)傾朝野,被封為“九千歲”!
而這位九千歲,前不久剛剛奉旨南下,巡視江南鹽漕!
劉捕頭的瞳孔猛地一縮,幾乎成了針尖。
他看著地上那塊散發(fā)著不祥氣息的鐵牌,再看看眼前這個氣度不凡,始終帶著淡淡笑意的年輕公子,一個讓他頭皮發(fā)麻,手腳冰涼的念頭,瘋狂地涌上心頭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劉捕頭握刀的手,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,連話都說不完整了。
王屠夫雖然也被“東廠”兩個字震懾住了,但他常年橫行霸道,骨子里的悍勇還在。
他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,色厲內(nèi)荏地喝道:“東廠?誰知道你這牌子是真是假!在揚(yáng)州,還輪不到你們這些京城來的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李逸身后,陳忠已經(jīng)踏前一步。
他從懷中,取出一面金牌,高高舉起。
金牌之上,一條五爪金龍盤踞,背面,刻著四個大字——如朕親臨!
天子劍!
這面金牌,正是天子劍的信物!見此牌,如見天子!
如果說“東廠”鐵牌只是讓眾人震驚,那么這面“天子劍”金牌,則徹底擊潰了他們所有的心理防線!
“噗通!”
劉捕頭再也支撐不住,手中的腰刀當(dāng)啷一聲掉在地上,整個人雙膝一軟,直接跪了下去,對著李逸的方向,拼命地磕頭。
“下官有眼不識泰山!下官罪該萬死!叩見九千歲!九千歲饒命?。 ?
他身后的那幾十名官差,也反應(yīng)了過來,呼啦啦跪倒一片,一時間,磕頭聲響成一片,誰也不敢抬頭。
王屠夫的臉色,已經(jīng)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。
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,肥胖的身體晃了晃,一屁股癱坐在地上,嘴里喃喃道:“九千歲……真的是九千歲……”
他完了。
他知道,自己徹底完了。
他竟然想把當(dāng)朝九千歲,抓進(jìn)自家能控制的大牢里去!
李逸沒有理會這些跪地求饒的螻蟻。
他緩步走到蘇婉清的面前,此時的蘇婉清,也早已被這驚天的反轉(zhuǎn),震得說不出話來。
她一雙美目,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。
他真的是……那個傳說中的九千歲?那個權(quán)傾朝野,讓滿朝文武都為之側(cè)目的東廠提督?
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眼前這個溫文爾雅,救了自己兩次的俊朗公子,與傳聞中那個心狠手辣,殺人不眨眼的“閹黨”頭子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
“現(xiàn)在,你還覺得我不好惹嗎?”李逸看著她呆萌的樣子,不由得輕笑出聲,調(diào)侃了一句。
蘇婉清的臉頰“刷”地一下紅透了,她連忙低下頭,心如鹿撞,輕聲說道:“民女……民女蘇婉清,多謝九千歲救命之恩。”
她也想跪下行禮,卻被李逸伸手輕輕扶住。
“蘇小姐不必多禮?!崩钜莸氖种?,不經(jīng)意間觸碰到了她溫潤的肌-->>膚,讓蘇婉清的身體微微一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