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還堅定的相信沈清顏的百姓們,這會兒又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神色間多了幾分猶豫。
蘇宴昔仍舊是一臉淡然的模樣,“我確實是沒把握我這藥一定能治這疫病。
既然沈小姐已經(jīng)得了神諭,有了治病的藥方,那我便回去靜候沈小姐的佳音,不跟沈小姐爭功了?!?
蘇宴昔說完,叫上蘇清淮一起就要走。
她理解這些百姓求生的本能,但不代表她沒有脾氣。
她這些天勞心勞力,到頭來卻沒有一個人相信她。
她又何必?
“咳咳咳……等等,蘇小姐,我愿意喝新藥,請您把新藥給我喝?!?
這時候,一位病得極重的婦人,跌跌撞撞的從一間茅草屋里出來了。
蘇宴昔看向那婦人,只覺得有些面熟,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她是誰。
“珍珠娘,沈小姐是神女,得了神諭,有肯定能治好我們的藥方。
蘇小姐這藥是她自己配的,不一定能治病,要不你再等等呢?”旁邊有人勸那婦人道。
蘇宴昔聽到稱呼,才想起來。
當初她在北狄人的彎刀之下救下的那小姑娘就叫珍珠,眼前這婦人正是珍珠的娘親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珍珠娘咳嗽得厲害,頃刻之間,她一張臉就已經(jīng)咳成了豬肝一般。
她扶著門框站穩(wěn),眼神里卻是無比的堅定,“我和珍珠的命都是蘇小姐從那些北狄雜碎的彎刀下救下來的。
我不信什么鬼神,我就信蘇小姐。
這世界上要真有神仙,真有老天,也早就已經(jīng)瞎了!
否則,這赤地千里,民不聊生,他們怎么就看不見?
咳咳咳……”
珍珠娘咳得厲害,但一番話卻說得慷慨激昂。
剛才勸珍珠娘的人都沉默了。
蘇宴昔一雙黑眸看著倚靠著茅草棚墻壁坐著的珍珠娘,心里一時說不清是什么樣的滋味。
她伸手從蘇清淮的手里接過了藥。
依舊平靜的對一眾百姓道:“大家先回自己的屋里,等著沈小姐的藥吧,別在這兒受了風,加重了病情?!?
這些百姓雖然不想成為試驗品,不敢喝她的新藥,但還是聽她的話的。
紛紛回了自己居住的茅草屋里。
蘇宴昔提著藥徑直進了西區(qū)。
蘇清淮有些急了,“小妹,你干啥?你別進去??!
你把藥放在外面,讓李姐姐拿進去就行了?!?
蘇宴昔回頭朝蘇清淮笑了笑,目光堅定,“三哥,我是大夫。
我若是只管給病人吃藥,不給病人診治,又怎么能對癥下藥,又算什么大夫呢?”
“三哥,你先回去吧,不用為我擔心,我不會有事的?!?
蘇宴昔最后跟蘇清淮說了一句,才進了西區(qū)。
李婉枝原本是站在隔離區(qū)門口,準備攔住蘇宴昔,不讓她進的。
可此時,她知道她攔不住蘇宴昔。
她只能接過了蘇宴昔手里提著藥的籃子。
蘇宴昔看向她,眼睛里帶了笑意,“李姐姐,辛苦你了?!?
李婉枝心疼看著她,眼眶有些紅,“昔昔,我不辛苦,辛苦的是你。”
他們進鎮(zhèn)才短短三天,昔昔就已經(jīng)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。
李婉枝這時候問蘇宴昔道:“昔昔,用不用我去幫你盯著沈清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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