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宴昔也懶得同他廢話,直接把他交給了劉元。
“劉頭兒,鎮(zhèn)上那些尸體全都得焚燒掩埋,抬尸的勞動力能多一個便是一個?!?
劉元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,直接伸手把沈鵬杰拎了起來,“蘇小姐說得對,咱們流放隊伍可不養(yǎng)閑人,走!”
沈鵬杰一聽要讓他去抬尸體,嚇得雙腿一軟,差點又要癱倒在地上。
但劉元手里的鞭子在他旁邊一抽,他直接連倒都不敢倒了、
等劉元帶著沈鵬杰走了,蘇宴昔才垂眸看向如同一只受傷的大狗一般,正老老實實躺在地上等著人扶的蕭玄錚。
她微微蹙眉,進鎮(zhèn)之后,蕭玄錚救了她好幾次,她也不可能真忘恩負義,棄他于不顧。
蘇宴昔面上沒什么表情的伸手扶起蕭玄錚。
“宴昔,你有幾分把握?”蘇宴昔剛動手給蕭玄錚包扎傷口,蕭玄錚磁沉的聲音便在她耳邊響起。
蘇宴昔手上動作微頓,“你問的是你的傷,還是鎮(zhèn)子里的???”
蕭玄錚:“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?!?
蘇宴昔坦道:“沒有?!?
對上他探究的視線,她冷聲道:“自古以來,凡感染疫病的城鎮(zhèn),無一生還?!?
蕭玄錚眉頭緊擰,“多數(shù)人并非死于疫病?!?
而是,上位者的恐懼。
這么多年,凡是發(fā)現(xiàn)疫病出沒之處,皆是一刀切。
蘇宴昔直視著他的眼神,問:“齊王殿下多年征戰(zhàn)在外,就沒遇到過不得不舍棄百姓之時?!?
蕭玄錚眼底有濃烈的情緒翻涌,但很快便壓了下去,他聲音沉冷的道:“白沙鎮(zhèn)感染疫病一事一旦傳出,你我在內(nèi)的所有人都要死。
宴昔,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。”
這些道理,蘇宴昔如何會不懂?
可她并非藏拙,而是真沒有什么解法。
她回頭看了眼蘇侯爺夫妻,咬了咬牙道:“給我點時間。”
“我能幫你做什么?”蕭玄錚低頭看著正專注替他包扎的蘇宴昔。
蘇宴昔抬眸對上他的視線,“不必,齊王殿下好好養(yǎng)傷。”
說完,她補充了一句,“我若需要齊王殿下幫忙之時,不會客氣?!?
蕭玄錚唇角揚起笑弧,“好。”
蘇宴昔處理好蕭玄錚的傷口后,便去了鎮(zhèn)臺府的院子。
此時,鎮(zhèn)臺府院子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中藥味。
蘇清淮正以布巾蒙面,帶著人在熬藥。
見蘇宴昔來了,蘇清淮立即上前,“小妹,藥差不多快熬好了,半個時辰后,就能給鎮(zhèn)民們發(fā)藥了?!?
蘇宴昔點點頭,“三哥,辛苦了?!?
蘇清淮頓時佯裝微蹙眉頭,一臉正色道:“一家人不說兩家話,不許同三哥客氣?!?
他說得自然,可那控制不住上揚的唇角,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喜悅。
小妹剛剛夸他了!
只夸了他!
沒有大哥的份!
原來他不是一無是處,他也是有用的!
蘇清河剛好進門來,看見自家老三臉上那沒出息的笑,無奈搖搖頭。
余光瞥見他的身影,蘇清淮立即收了臉上的笑,迎了上去,“大哥,怎么樣了?”
蘇清河的視線在蘇清淮身上掠過,看向蘇宴昔,開口道:“小妹,你讓我尋的那位瞎眼老婦找到了,她無兒無女,平日里靠著你說的那位劉三兄弟贍養(yǎng)?!?
蘇宴昔問:“他們兩家有親?”
“沒有。”蘇清河面上多了敬重,“劉三是個孤兒,聽說是前些年逃難來的白沙鎮(zhèn),吃百家飯長大的。
他十三歲的時候被鎮(zhèn)上的老鏢頭看中,自那之后便跟在他身邊走鏢,走南闖北學得一身好本事。
瞎眼老婦據(jù)說是他一次走鏢之時,從山匪手底下救下的,之后就帶回白沙鎮(zhèn),奉養(yǎng)如母?!?
蘇清淮忍不住問:“大哥,這個人既然如此有本事,怎么還會被北狄人俘虜?”
聞,兄妹倆對-->>視一眼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:“誰說他是被俘虜?shù)???
這份默契,成功讓蘇清淮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