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時辰過去,鎮(zhèn)臺府門口依舊靜得可怕。
就在蘇宴昔以為,張伯極有可能已經(jīng)兇多吉少時,一道蒼老的身影跌跌撞撞從大門跑了出來。
他環(huán)顧四周,張嘴想說什么。
下一瞬,一柄彎刀從他的腹部捅出。
幾個氣急敗壞的北狄士兵緊跟著追了出來,嘴里用他們的語咒罵著什么。
蘇宴昔聽不懂北狄話,卻能感知到他們的憤怒。
眼看著他們手中泛著寒光的彎刀,就要落在張伯的脖子上,她扔下一句“助我”,閃身出去。
聽到鞭子破空聲,那幾個北狄士兵同時看來,眼底有著嗜血的光芒。
有人想沖回去搬救兵,一轉(zhuǎn)過身,就被仿佛鬼魅般出現(xiàn)在面前的蕭玄錚抹了脖子。
滾燙的鮮血噴濺在他臉上,更襯得那張俊臉滿是戾氣,宛若修羅在世,看得人不由膽寒。
不知是誰驚慌的喊了一句“大雍齊王”,原本一副要把蘇宴昔扒皮拆骨,好為死去勇士們報仇的北狄士兵齊齊變了臉色。
因為恐懼,就連手上抵擋的動作,也慢了不少。
這更方便了蘇宴昔,手中鞭子所到之處,必會沾染北狄士兵的鮮血。
嫌鞭子不能殺個盡興,她干脆用鞭子卷起地上一柄彎刀,仗著身形比他們嬌小便于躲閃,很快便收下了兩顆人頭。
蕭玄錚配合著蘇宴昔,所到之處一劍一個,眼都不眨一下。
轉(zhuǎn)眼間,二人面前就只剩下最后一個北狄士兵。
那士兵看著配合默契的蕭玄錚和蘇宴昔,只覺得仿佛看見了兩尊煞神。
他滿眼恐懼,本能的轉(zhuǎn)身想跑。
但大塊頭剛轉(zhuǎn)過去,蘇宴昔的長鞭帶著令人膽寒的破空聲,已經(jīng)死死的纏住了她的脖頸。
只聽咔嚓一聲,那士兵的脖頸已經(jīng)斷了,只瞪大著一雙眼睛,無力的倒了下去。
“痛快!”張伯看著這一幕,突然笑了起來,哪怕扯動傷口疼得渾身發(fā)抖也控制不住內(nèi)心的高興。
蘇宴昔快步上前,借著挎包遮掩取出裝著參茸黃芪丸的瓶子,倒出一顆便要喂他。
張伯搖搖頭,艱難道:“我不成了,姑娘別浪費東西?!?
他扯了扯唇角,費力揚起一抹笑,“我這個做阿爺?shù)?,終于有臉去見娃了。”
說著,他像是聽到什么了一般,不顧胸前的劇痛轉(zhuǎn)頭看去,高聲應(yīng)道:“娃,阿爺在這兒呢!”
最后一個字出口,他面帶笑容的閉上了眼睛。
蕭玄錚眼疾手快的扶住張伯,緩緩將尸身放平,黑沉的眸間滿是凜冽的殺意。
今日這筆賬,他定要呼延烈血債血償!
蘇宴昔沉默著將藥裝回去,抬頭看向鎮(zhèn)臺府洞開的大門,驟然沉了臉,“不好,他們要跑!”
等她和蕭玄錚沖進門才發(fā)現(xiàn),鎮(zhèn)臺府的院落里空無一人。
難怪,方才他們打斗時動靜那么大,卻沒有人出去支援。
想著鎮(zhèn)臺府的布局,二人異口同聲道:“后門!”
呼延烈一行人走得匆忙,從院子到后門的路上,零零散散落下不少東西。
其中,一箱散落在地的衣物中,那件染了血的粗布麻衣顯得格外扎眼。
張伯藏得很好,把狗娃的衣服特意藏在箱子最底下。
他想著,呼延烈總會有換衣服的時候。
無論他穿上箱子里的哪一件,都會感染疫病。
就算他們北狄-->>人自稱勇士,可只要是人,得了這種吃人的病就沒有不死的。
可他千算萬算,怎么也沒有算到,呼延烈竟然會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