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幾棍子下去,沈鵬杰就喊不出來了,雙眼猩紅死死盯著聞訊出來看熱鬧的蘇家人。
他知道,現(xiàn)在只有他們能救他。
蘇清河與蘇清淮默默轉(zhuǎn)過頭,只當(dāng)什么都沒看見。
而蘇侯爺和林氏則更直接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看著,似是在幫他數(shù)著棍子落下來的數(shù)量。
他只能將希望,系在和他同樣在蘇家在奴仆的李婉枝身上。
以往,大嫂是家里頭最心軟的,她肯定不忍心……
看著一手牽著蘇熠,一手牽著蘇萱兒轉(zhuǎn)身離開的李婉枝,沈鵬杰徹底崩潰了。
他嘶吼道:“李氏,你個……”
馮山狠狠一棍子,把他剩下的話給打了回去。
眼看著沈鵬杰翻起白眼,蘇侯爺適時開口道:“差爺,我看沈家這小兄弟,確實不像知情模樣?!?
劉元橫眉,“他好歹是沈家人,親兄弟就算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,其他人想逃他不可能一點不知道。
要我說,就是打的太輕了,讓他還敢在這里嘴硬?!?
沈鵬杰聽著這話,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這幾天他一直推著板車,車上兩個大人加上三個孩子,足有三百多斤!
這一路下來,他腳磨破了,手也多了一層厚厚的老繭。
昨天一到驛站,他直接就累的昏過去了,連蘇家人啥時候吃飯都不知道,哪還知道家里人什么時候跑的。
等等,什么跑?
沈鵬杰驀地瞪圓了眼,啞聲道:“差爺,我知道!”
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,二哥好像往他枕頭底下塞了什么東西。
劉元趕忙道:“快快快,把人放下來。”
等看到沈鵬行留下用炭寫了字的布條,他打死沈鵬行的心都有了。
他咬咬牙,看向院內(nèi)等候的蘇侯爺夫婦,懊惱道:“侯爺,沈家人去了鎮(zhèn)子上?!?
“荒唐!”
雖然料到沈家人可能會壞事,可真當(dāng)親耳聽到,蘇侯爺仍不可抑制的動了怒。
林氏扶著他,趕忙抬手輕拍他的后背,勸道:“侯爺,你先別著急,聽聽劉頭兒怎么說?!?
劉元這會兒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看上去窩窩囊囊的沈家人,居然會有那么大的膽子。
韋達接過他手上的布條看了一眼,當(dāng)即往地上啐了一口,“我呸!說是去接應(yīng)齊王殿下,我看他們就是想趁機偷跑!
等把他們逮回來,我非得打斷他們的狗腿,讓他們一個個在地上爬!”
雖然沈家人并不是他負責(zé)押送,可這一路來,他是橫看豎看,怎么看那一家人都覺得不順眼。
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逮這個機會,他非得好好發(fā)一發(fā)這肚子里的邪火不可。
劉元看了他一眼,道:“韋頭,說這些意氣用事的話沒用,現(xiàn)在當(dāng)緊的是怎么把人給找回來。”
沈家是商賈,可但凡被流放的人,每一個都是有名有姓記錄在冊的。
這么一大家子,說丟就丟了,回到京城他怎么交差?
再說了,沈家還有一個有本事的閨女。
因為攀上了靖王,明明是流放的罪人,不僅有馬車坐還能日日吃香的喝辣的,保不齊哪天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。
就算他們能拿這破布條,搪塞過上頭的責(zé)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