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茹雪有些出神地看著肖茹霜。
其實(shí),以前她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沒有這么生疏。
在肖茹霜還小的時候,總喜歡跟在她身后姐姐長姐姐短地叫著,恨不得把她遇到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來送給自己。
可是后來,她慢慢變成祖父希望的那個樣子,卻和這些妹妹弟弟愈發(fā)疏遠(yuǎn)。
甚至當(dāng)初肖茹霜被送出去的決定,也是她的提議。
可若她不這么做,當(dāng)時等待肖茹霜的,只有被遠(yuǎn)遠(yuǎn)地送走嫁出去。
當(dāng)時肖茹雪想的是什么呢?
她覺得,與其被遠(yuǎn)嫁給一個什么底細(xì)都不清楚的男人,還不如在家廟里自由自在地活著。
可是她忘了,對愛熱鬧愛自由的肖茹霜來說,那又何嘗不是囚籠?
而她的好祖父,又故意將這件事告訴了肖茹霜。
所以,肖茹霜在離京前一晚闖入了她的閨房,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,徹底與她決裂。
后來……就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。
“霜兒,作為姐姐,我是真心為你好。”
那些過往如走馬燈一般閃過,肖茹雪垂眸,微微嘆了口氣,低聲開口。
“當(dāng)年的事,不是你想的那樣,你為什么就一定要跟我針鋒相對,我們談?wù)劜缓脝???
“難道說,在你眼里,我就那么面目可憎,讓你半點(diǎn)耐心都不愿分給我?”
“哎呦……”
肖茹霜好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,晃晃悠悠坐起身,雙眼迷蒙地打量著肖茹雪,似笑非笑地嘲諷出口。
“肖茹雪,我沒聽錯吧?”
“你這是打算要跟我懺悔嗎?”
“這太陽,今個兒是打西邊出來了,我竟然能聽到肖大小姐低頭要跟我認(rèn)錯了?!?
說到這里,肖茹霜臉色沉了幾分,當(dāng)下猛然起身,一把揪住了肖茹雪的衣襟,咬牙切齒地開口。
“你為我好?”
“那家廟就不是人呆的地方,你當(dāng)初做主把我送過去,不就是想讓我死嗎?”
“如果不是你,我又怎么會吃那么多苦?”
說到這里,肖茹霜突然扯開自己的衣襟,露出了脖頸處一道道深深的刀傷,一字一頓地說道,“你知道守著家廟的都是些什么人嗎?”
“我沒有……”
肖茹雪瞪著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些傷痕,下意識地想要反駁。
她一直以為,肖茹霜恨她是因?yàn)槟莻€決定是她做的,可現(xiàn)在才意識到,原來其中另有隱情。
只不過,現(xiàn)在的肖茹霜早已經(jīng)不會再給她機(jī)會解釋了。
“那些人知道,只有犯了錯的小姐才會被送到這里來,所以可以由著他們?yōu)樗麨??!?
“對他們來說,人只要不死,那就萬事大吉?!?
“而我,護(hù)著自己的方式,就是比他們都狠而已,肖茹雪,你懂那種夜夜都要握著匕首,隨后都要可能給自己來上一刀的痛苦嗎?”
“你不懂!”
肖茹霜猛地松開肖茹雪,看著她愣愣地跌倒在地,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好一會,隨后才慢慢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襟,嗤笑一聲,隨后再次躺在了貴妃榻上,冷冷地開口。
“肖茹雪,你還有命站在我面前說這些,那是我寬宏大量,暫且饒你不死而已!”
“以后別在我面前晃悠,否則說不準(zhǔn)哪一日,我可能一怒之下就捅死你了?!?
秋后的螞蚱,能蹦跶幾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