率先進來的是陸延洲,他的視線在室內(nèi)快速掃過,一眼就鎖定了許清安。
見她安然無恙,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,緊繃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。
警察很快趕到帶走了王煜,許清安跟著去警局做筆錄,并交出了那段錄音。
陸延洲始終陪在她身邊,直到她做完筆錄出來。
“謝謝你派馬爾斯保護我。”
許清安的聲音里還帶著未散盡的驚悸,在懸殊的力量面前,說不害怕是假話。
陸延洲的臉色反而陰沉下來,“不是讓你別進去嗎?”
“他想要的是我這個人,不是我這條命。”許清安勉強笑了笑。
其實許清安心里也沒把握,但她選擇相信自己,相信馬爾斯。
“我看你也沒把自己的命當回事。”陸延洲的聲音冷得像冰。
夏夜酷熱,他卻渾身散發(fā)出逼人的寒意。
他黑著臉走向停在路邊的車,拉開后座車門,“進來?!?
原本準備打車的許清安收起手機,順從地坐到他身旁。
經(jīng)歷了剛才的兇險,她確實不敢獨自打車了。
系好安全帶后,她和前座的馬爾斯說了新家的地址。
王煜已經(jīng)被抓,她沒必要繼續(xù)住在映瀾。
陸延洲側(cè)頭看她,“為什么又搬家?”
“那里風水不好,住不慣。”許清安隨口回道。
陸延洲不知道監(jiān)控和竊聽器的事,也不知道她和魏斯律之間的許多糾葛。
陸延洲翹起嘴角,發(fā)出譏諷的輕笑:“住不慣都不回家打擾丈夫和小三,真是模范賢妻?!?
許清安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爭辯,便岔開話題:“比安卡還沒回來嗎?”
“我的家事和你無關(guān)。”
陸延洲目視前方,英俊的側(cè)臉在光影中顯得格外不近人情。
許清安識趣地閉嘴。
這時,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,屏幕上是“魏斯律”三個字。
如果她猜得沒錯,魏斯律應該已經(jīng)從監(jiān)控里看到了家里發(fā)生的一切。
果然,電話接通后,魏斯律語氣急切:“清安,你還好嗎?”
許清安平淡回應:“我很好,不過今晚發(fā)生了一些事?!?
“我知道,周漫被警察帶走了?!?
因過于憤怒,魏斯律的心口陣陣發(fā)痛。
許清安試探著問:“他們和你說了嗎?”
那邊陷入沉默,片刻后,魏斯律低沉的聲音傳來:“為了確保你的安全,我找人在映瀾小區(qū)房子的玄關(guān)處安裝了監(jiān)控,我從監(jiān)控里看到了一切?!?
為了給入侵者定罪,他把監(jiān)控錄像交給了警方。
看到那個男人潛入室內(nèi)以及許清安手握匕首的畫面時,他幾乎要瘋掉了。
是他把許清安逼得搬出去住的,幸好許清安沒事,否則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。
許清安佯裝驚訝:“你從沒告訴我,這屬于侵犯個人隱私權(quán)了。”
“這筆賬你可以日后再和我慢慢算,先和我說說那個男人的事吧?!?
魏斯律從未意識到許清安身邊潛伏著這樣的危險,不禁反思自從周漫和周亦謙回來后,他對許清安的關(guān)心確實少之又少。
許清安便從高中霸凌開始說起,說到趙凝生日宴,再說到今晚的事。
說到兇險處,她的聲音不由得顫抖。
回想這些事,她依舊感到后怕。
陸延洲默默聽著她和魏斯律傾訴,瞥見她微微煽動的長睫,眼中閃過隱忍和自嘲。
為了挑起魏斯律對周漫的厭惡,許清安的語氣頗為委屈,像是一個求安慰的孩子。
“阿律,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……”
魏斯律眉心緊擰,握住手機的手因太過用力,手背青筋直跳。
他不敢相信周漫如此惡毒,可監(jiān)控不會騙人。
而且周漫問過許清安在映瀾的門牌號,是他親口告訴她的。
想到他險些親手把許清安送到王煜手里,怒氣就郁結(jié)于心,讓他喘不過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