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鴻鍇勾起了一個有些不懷好意的笑容,說道:“好啊,我和燃星也好久沒有聊聊天了,把她叫過來一起吧?!?
傅沉淵點點頭,站起身來。
譚申在旁邊說著:“傅總,我去叫太太吧,您坐在這里等著就好?!?
“不用,”傅沉淵一擺手,“我親自過去,你給副總裁倒茶?!?
傅沉淵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會議室,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門前,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門之后,推門進去了,正好和正在看實時監(jiān)控的姜燃星對上了眼神。
“你都聽到了,想過去嗎?”傅沉淵沒有直接讓她走,而是詢問道。
姜燃星抬頭看他,帶著些嘲諷地說道:“剛才不是還很硬氣,現(xiàn)在怎么對著我就不說了?”
傅沉淵輕笑了聲:“做樣子給外人看而已,我哪敢惹你?!?
姜燃星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之后,有話也說不出來了,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,傅沉淵也不知道從哪里學(xué)到的這些,現(xiàn)在用起來倒是很順手了。
姜燃星沒法回復(fù)傅沉淵所說,伸手把電腦扣上之后,走到他面前:“走吧,得配合你演好這場戲了?!?
傅沉淵嘴角挑了下,走在前面替姜燃星開了門。
姜燃星走進會議室之后,臉上立刻染上了些職業(yè)的笑容,看到傅鴻鍇的時候也如小輩一樣打了招呼。
“二伯,別來無恙,我們好久沒見了,您身體還好吧?!苯夹切χf道。
傅鴻鍇回應(yīng)著:“還好,我也很久沒見你了啊,你怎么樣?”
傅鴻鍇一邊說著,一邊觀察著姜燃星的表情,試圖發(fā)現(xiàn)有什么蛛絲馬跡。
姜燃星早就做了準(zhǔn)備,自然不會讓傅鴻鍇看出什么來。
兩人又聊了些客套話之后,傅鴻鍇把話題引到了關(guān)鍵。
“燃星啊,二伯是真沒想到你和沉淵還能重新在一起,我以為出了之前的那些事,你應(yīng)該不會想和沉淵攜手了呢,你是原諒沉淵了嗎?”
姜燃星微笑著抿唇,心道,她才沒有什么原諒傅沉淵。
要不是因為扳倒你以除后患這個共同目標(biāo),她才不會和傅沉淵在這里演什么重歸于好的戲碼。
可姜燃星不能和外人說這些,她無所謂地笑了下,繼續(xù)她的客套話。
“我也是想通了,人嘛,哪有一點錯都不犯的,誰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都不犯錯是吧,”姜燃星看向傅沉淵,眼神都溫柔了些許,“沉淵已經(jīng)和我坦誠認(rèn)錯了,他也和我保證以后會給我幸福,加上我也還愛他,所以我們兩個人還是決定冰釋前嫌了。”
姜燃星怕傅鴻鍇不相信,故意說得很認(rèn)真,還是盯著傅沉淵說的,任誰看了都覺得她說的話不假。
姜燃星看到了傅鴻鍇也表情也有所松動了,就知道傅鴻鍇是有些相信了的。
她默默松了口氣,眼神收回的時候,卻和傅沉淵的視線對上了。
傅沉淵的黑眸中似有什么閃動,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動情。
姜燃星眉間微微蹙起,這個人該不會是當(dāng)真了。
姜燃星現(xiàn)在也懶得理會傅沉淵的心思,她用高跟鞋尖輕輕踩了下傅沉淵的皮鞋,示意他回神。
似撩撥的痛感傳來,才打散了傅沉淵腦袋里的那些旖旎。
傅沉淵回神,才清醒地意識到姜燃星只是在演戲罷了。
即使她剛才的那些話是假的,可傅沉淵倒是希望,這樣的假話她可以對他說一輩子也好。
傅沉淵眼眸里的情緒低了下去,再抬頭的時候,所有情緒都被掩蓋好了。
他把姜燃星的手拉過來放到了自己的手掌里,而后說道:“是啊,我很感謝燃星能夠原諒我的那些錯誤,以后我會好好補償她,一輩子對她好的?!?
姜燃星斜眼看了他一眼,也只是把這些話當(dāng)個響聽聽就罷了。
傅鴻鍇看著兩個人和好恩愛的樣子,也不好多說些什么了。
“既然你們兩個都有這心,二伯也替你們感覺到高興,想來你爺爺也會挺高興的吧,”傅鴻鍇嘶了一聲,疑惑道,“但是林小姐怎么辦呢?我記得當(dāng)時燃星出車禍那會兒給你打電話求救,你為了和林小姐去國外結(jié)婚直接連救都沒救燃星來著,沉淵,是有這個事吧?”
傅沉淵一聽這話心里立馬緊了些,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姜燃星。
姜燃星卻沒有什么動靜,她只是聽了傅鴻鍇說完這些,并沒有疑問或者反駁。
傅沉淵握緊了她的手,可相連的指尖只有暖不過來的冰冷,并沒有什么溫暖可。
傅沉淵甚至整個身體都有些顫抖著,這件事是他最不愿意回憶起來的一段往事。
只要想到那時候的姜燃星在車禍里會有多么的無助,他就心疼,恨自己當(dāng)時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去那里救她。
而且,他們的第二個孩子也因此沒了,那個可憐的孩子甚至沒有能看一看這個世界的機會。
這一筆一筆全都是鮮血淋漓的印記,他自己尚且無法釋懷,如果是沒有忘了這一切的姜燃星,又會是怎么樣的想法,他甚至不敢深想,也知道自己的罪責(zé)難逃。
已經(jīng)很久了,傅沉淵都不愿意想到這些,可一旦面對傅鴻鍇,這個站在他們對立面的人,他一定會用這些東西攻擊他們的薄弱部分。
傅沉淵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,開口沒有泄露出一點虛弱:“二伯,之前的事情發(fā)生了,也沒辦法補救了,我和燃星已經(jīng)不那么在意了,至于雪紗,我們已經(jīng)分開了?!?
傅沉淵握著姜燃星的手放到心口,眼神里全都是柔情:“我很感謝燃星能原諒我,我會好好珍惜燃星,再也不會放手了?!?
他靠近了些姜燃星,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,幾乎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頻率,傅沉淵的瞳眸深得仿佛能把人給吸進去。
“你說是嗎,燃星?”傅沉淵低啞的聲音里似乎摻進去了蜜糖,這張俊朗的臉盯著人的時候,用怎么樣的深情形容都不為過了。
姜燃星臉上劃過一絲不悅,隨即也對他笑了下,道:“當(dāng)然了,我們既然決定和好就是不在乎那些事了,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就行了?!?
姜燃星眼神里還是染上了些冰霜,很快就不和傅沉淵對視了,轉(zhuǎn)向了傅鴻鍇,臉上還保持著得體的笑容。
傅鴻鍇明顯愣了下,然后大笑了兩聲:“不錯不錯,你們能和好,對熠熠那孩子也有好處,說到底還是原生的家庭對孩子更好一些?!?
傅鴻鍇又道:“話說回來,你想讓我去找律遠(yuǎn),是覺得他離開集團的時候的程序不對?”
“那倒不是,流程上我看了,沒什么問題,”傅沉淵頷首,“只是萬叔叔是老人了,對傅家貢獻不少,于情于理都應(yīng)該拿一筆補償款,可是,我卻沒看到這方面的支出,所以問問二伯,私下有過什么嗎?”
傅鴻鍇頭一揚,沒打算把這件事當(dāng)回事。
“我和律遠(yuǎn)談過,他不愿意接受,我可不好勉強,免得在賬面上出問題,反倒不好了,我已經(jīng)讓人去給律遠(yuǎn)安排其他他喜歡的物件了?!?
傅沉淵眼神低了下去,挑起嘴角點了點頭:“那想來二伯必不能虧待了萬叔叔,我很放心了?!?
傅沉淵說完了前面這些,眼睛才微微瞇起,點到了他真正關(guān)心的事情上去。
“二伯,我了解萬叔叔工作一直做得不錯,卻在參與了您手底下的一宗土地項目之后,那項目剛剛進行到初期,已經(jīng)簽了合同,等項目下來萬叔叔完全可以做項目負(fù)責(zé)人,而他在項目即將開始動工的時候,卻提出了從傅氏離開,二伯,您不覺得這有點奇怪嗎?”
傅鴻鍇的臉色微變,眉頭皺起的那一瞬間被傅沉淵給捕捉到了。
傅鴻鍇卻道:“沉淵啊,你萬叔叔的想法也不是我能知道的,那個時候我也是你這么想的,我也挽留過他,可他執(zhí)意要走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,你去見他的時候,沒有打聽出什么消息嗎?”
傅沉淵笑了下,搖搖頭。
傅鴻鍇又說著:“那我就不清楚了,集團的事情很多,我也不可能一直只關(guān)注某一個人的動向,你說是吧?!?
明擺著,傅鴻鍇是要打太極推拉,不愿意細(xì)說萬律遠(yuǎn)這件事。
可越是這樣,越讓傅沉淵懷疑問題就是出在這里了。
傅沉淵一抬手,譚申拿過來一份文件放在了傅鴻鍇面前。
“我既然回來復(fù)職,那這個項目也原屬于我的分內(nèi),就請二伯簽個字,讓我參與到項目中來,主負(fù)責(zé)人當(dāng)然還是您,這個功勞我不能搶了。”
輪到簽字的時候,傅鴻鍇有些猶豫了,沒有立刻簽上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