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老太太那兒時,張氏便說了前因后果,又道:“也虧得是正好遇見了沈侯爺,早就聽說了沈侯爺辦事公正,去了都察院雖沒升堂,但不知怎么回事,那謝玉恒居然又答應(yīng)和離了。”
說完張氏又看向顧老太太:“不過兒媳在這兒說句可能會得罪人的話,那謝家在朝中是有些地位的,我本來一直就不想著含漪與謝家的和離,現(xiàn)在和離也是撕破了臉,我家老爺還在京外呢,萬一那謝家的使絆子,讓老爺永遠(yuǎn)回不來怎么辦?”
說著她又輕輕淡哼了聲:“要我說,人活著可不能僅為了出口氣活著,一輩子長著呢,誰活著只顧眼前?身后又有誰能托著?”
顧老太太不由看向坐在一邊的季含漪,只見季含漪微微垂頭,雙手放在膝蓋上,安靜的沒有聲響的,一身粉色立領(lǐng)衣上的蘇繡團花依稀若隱若現(xiàn),看得人心里心疼,不由又看向張氏:“你現(xiàn)在還說這些話做什么?那謝家是能待的?”
“那謝玉恒現(xiàn)在能背信棄義,將來就能寵妾滅妻,含漪做什么要在謝家受這個氣?”
”他謝家如今是得意,他謝玉恒也是有出息,可我家含漪也不差?!?
“現(xiàn)在就別說什么將來,將來到底是什么,那還未可知呢?!?
張氏被老太太堵了話,也不好繼續(xù)往下再說,又看了坐在謝老太太旁邊的季含漪一眼,心里頭的心氣還是不順。
如今顧家被季含漪父親害成什么樣了?一個病秧子拖油瓶不夠,現(xiàn)在又來個和離的,她也是造孽撞上了。
又想自己大兒子今年也不回來,但開春后不久大兒子妾室的肚子又要生了,又是要花銀子照顧。
再有自己女兒不久也要出嫁,嫁妝不準(zhǔn)備的豐厚些,將來也如季含漪那般被婆家瞧不起,自家院子里的事情都顧不過來,哪里顧得上其他的。
張氏只是不好再接顧老太太的話,面上卻還是不服的,輕哼一聲別過了頭。
謝老太太看張氏的模樣,雖說張氏這般做派的確不敬,蛋顧府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,張氏一直做主府里的大小事情,她有心想要責(zé)怪,也力不從心,便又對張氏道:“既然含漪與謝家的已經(jīng)和離了,我也放心了?!?
“現(xiàn)在的確晚了些,你也早些去歇著吧?!?
又看著張氏多說了句:“這些日像是比之前還冷些,各院子的炭你也安排好,別冷著姑娘和爺了?!?
張氏聽了顧老太太這意有所指的話,當(dāng)即便道:“老太太這話又說我什么不好了?兒媳還能凍著了誰不成?就算是有,兒媳辛辛苦苦打理這一家子的吃穿,也難免有出錯的不是?”
“老太太要覺得我做的不好,便讓弟妹來管這一大家子人就是,我也撒手不干了,誰不想清閑呢?!?
顧老太太皺了皺眉,又實在沒力氣應(yīng)付張氏這撒潑的話,擺手道:“行了行了,不過提醒你一句,又說這么多做什么,自去吧?!?
張氏臉上帶著情緒,草草與老太太說了告退就走了出去。
出去后她身邊的婆子過來林氏身邊又小聲問:“老太太那話怕不是在提醒夫人,那宜春院的炭明早送去么?”
張氏冷哼一聲往前走:“送什么送,府里的爺和未嫁的姑娘不更金貴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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