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感覺自己,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塊肉,只能任由林鈺宰割。
“但是……林總管,你這四成,是不是太多了些?”他用一種近乎于哀求的語氣,做著最后的掙扎,“貪多嚼不爛,再說,你總得給老夫留條活路吧?”
“活路?”林鈺冷笑一聲,“尚書大人,我給你留的活路已經(jīng)夠多了?!?
“你別忘了,你做假賬,欺上瞞下,這可是欺君之罪!光是這一條,就夠你死一百回了!”
“我現(xiàn)在只要你四成,已經(jīng)是看在貴妃娘娘的面子上了?!?
“你若是再敢跟我討價還價……”林鈺沒有把話說完,但那眼神里的殺意,卻已經(jīng)表露無遺。
蘇德的身體,猛地一顫。
他能看出來,林鈺不是在跟他開玩笑。
這個年輕人,是真的敢殺人的。
蘇德徹底絕望了。
他像一只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,癱軟在椅子上,半天沒有說話。
書房里的氣氛,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。
不知過了多久,蘇德才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緩緩地,吐出了兩個字。
“成交?!?
“這就對了嘛?!绷肘暷樕系谋洌查g消散,取而代之的,是那副招牌式的、和煦的笑容,“尚書大人,您放心。我林鈺不是那種吃獨(dú)食的人?!?
“這剩下的一成,就當(dāng)是我孝敬您老的辛苦費(fèi)了?!?
一成?
三千兩。
雖說十天賺三千兩倒也不少,可問題是大頭被林鈺拿走了??!
他怎能平衡?
自己辛辛苦苦,擔(dān)驚受怕,最后就只落得三千兩?
而他林鈺動動嘴皮子,就拿走了一萬兩千兩。
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?!
可想歸想。
這正應(yīng)了那句老話:他敢怒不敢。
任憑蘇德權(quán)勢滔天,此時此刻也只能打碎了牙,往肚子里咽。
有時候他真想不顧一切,喊人進(jìn)來把林鈺宰了算了。
可他不知道林鈺有沒有后手,有沒有和宮里的人說過他和蘇芷虞的秘密,更不知道如何林鈺不回去,他的小弟會不會像皇帝告發(fā)。
這一切都是未知數(shù)。
所以蘇德根本不敢亂動。
“也罷,林總管還有事兒嗎?沒事老夫就不”蘇德的聲音,干澀得像是從沙漠里發(fā)出來的一樣。
林鈺笑著擺了擺手:“哎,尚書大人又客氣了,咱們是一家人嘛?!?
他站起身,走到那個裝著五百兩銀子的木箱子前,踢了踢。
“這箱子,就勞煩尚書大人幫我送到城西的土地廟去吧?!?
“土地廟?”蘇德愣了一下。
“對?!绷肘朁c(diǎn)點(diǎn)頭,“就交給廟里的丐幫幫主,她是我的人?!?
“記住,是四成,可不光是這五百兩?!绷肘暱粗?,特意強(qiáng)調(diào)了一句。
“老夫……記住了?!碧K德有氣無力地應(yīng)了一聲。
“那就好。”林鈺滿意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他知道,從今天起,蘇德這只老狐貍,算是被自己徹底地給拿捏住了。
以后他再也不敢跟自己耍任何花樣了。
林鈺心情大好。
他背著手,哼著小曲,像個巡視自己領(lǐng)地的君王一樣,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尚書府。
只留下蘇德一個人,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書房里。
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。
跟林鈺這個魔鬼合作,無異于與虎謀皮。
自己可能真的要被他給活活玩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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