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前她哪怕手壞個口子,也一群人對著她噓寒問暖?,F(xiàn)在她疼的快要死了,身邊都是嫌棄的眼神。
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,栗源還在想,人命到底還能不值錢到什么程度,李嫂就差直接說一句,‘你要死去外面死,別死在別墅里。’
栗源下了救護車就直接被推進了手術(shù)室,麻醉推進身體里的時候,她想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,這輩子第一次進手術(shù)室,竟然是自己一個人,她其實挺害怕的。
麻藥的效果逐漸退去,下腹傳來一陣陣鈍痛,提醒著栗源經(jīng)歷過一場怎樣的風(fēng)暴。
她躺在病床上,臉色蒼白如紙,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。
醫(yī)生恰好進來查房,見到人醒了,開口說道:“趕緊聯(lián)系你家人來看護,黃體破裂,腹腔內(nèi)出血,幸好送來的還算及時……需要靜養(yǎng)至少兩周,絕對禁止劇烈運動和……同房?!?
同房?栗源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。對她而,那更像是一場單方面的刑罰。
“我沒家人?!?
醫(yī)生眉頭皺起,常在醫(yī)院工作栗源這種情況她見過不少。失足少女,不愛惜自己,被騙身騙心,讓人玩完了最后連人都找不到。
“行吧,那我?guī)湍阏覀€便宜點的護工,你剛做完手術(shù),前三天至少要有人看護?!?
栗家被查封,幾乎所有的賬戶都被凍結(jié),奢侈品和珠寶一樣帶不出來。
栗源想著自己卡里不到兩萬塊的余額……
連結(jié)算住院費還不知道夠不夠,哪里還能請護工。
還真是有夠狼狽的,往常不夠她吃一頓飯的錢,現(xiàn)在需要精打細算。
“不用了醫(yī)生,我自己可以的?!?
醫(yī)生見慣人情冷暖,在醫(yī)院最多的無能為力就是,當(dāng)人命不由老天,不由醫(yī)生只由金錢來決定的時候,才看出來人終究是分高低貴賤的。
她最后也只是搖了搖頭,“你實在不行就記得叫護士,雖然大家都挺忙,但還是能給你搭把手?!?
栗源能從醫(yī)生眼睛里看到同情的眼神,從前都是她同情別人,如今輪到自己被同情,這滋味真是難以喻。
她忍著疼,自己一點點挪動著坐起來,想去夠床頭的水杯。每動一下,下腹就是一陣撕裂的疼,冷汗瞬間浸濕了病號服。
就在她指尖快要碰到杯壁時,病房門口走進來了一個人。
栗源想不到的人,她的表姐初夏。
栗源臉色頓時就沉下來,她爸這次被指正教唆殺人,少不了初家人的手筆。當(dāng)年她爸和他媽離婚,是性格不合,早就分居。
但是初夏的母親,也就是她的姨媽,非要認定他爸就是拋棄了發(fā)妻,娶了祁燼的媽。
所以這次栗家倒臺,初夏一家首當(dāng)其沖指正了栗銘釗教唆殺人。
如今栗源看到初夏,新仇舊恨,手都氣到直哆嗦,“出去!”
初夏柔柔弱弱地被傭人扶著,一張臉上是病態(tài)的蒼白,但精神很好,笑靨如花。
“阿燼來陪我看醫(yī)生,沒想到會看到你?!?
“你都成這樣了,你的助理呢?保姆呢?家庭醫(yī)生呢?你爸呢……”
“哦,不好意思我忘了,你爸被抓了,你——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了?!?
“好可憐啊,栗!大!??!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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