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?!?
火苗亮起在狹小的空間里投下?lián)u曳的影子。每個人的臉都被映照得明明滅滅,神情凝重如鐵。
秦少瑯將匕首的尖端橫于火苗之上。
橘紅色的火焰貪婪地舔舐著冰冷的鋼鐵。刀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銀白變?yōu)榘导t,再到赤紅。
空氣中彌漫開一股金屬的灼燒氣味。
李虎死死按著周通的肩膀,他能感覺到身下這具身體的肌肉繃得像鐵塊。他看著那柄被燒得通紅的匕首喉結(jié)不住地滾動,手心全是冷汗。平日里在沙場上見慣了生死,此刻卻連呼吸都覺得困難。他并非畏懼血腥,而是被秦少瑯那近乎神魔般的手段所震懾。
這哪里是治病救人分明是閻王殿前的酷刑!
“按緊了?!?
秦少瑯吐出三個字不再有絲毫猶豫。他左手穩(wěn)穩(wěn)抓住周通的傷臂,右手握著滾燙的匕首精準(zhǔn)地對準(zhǔn)了那翻卷的傷口邊緣。
“滋啦——”
一聲令人牙酸的灼燒聲響起。
皮肉焦糊的氣味瞬間爆炸開來濃烈得令人作嘔。
“唔——?。?!”
周通的身體猛地向上弓起,喉嚨深處爆發(fā)出野獸般的悶吼雙眼暴突,眼白中血絲滿布。他全身的青筋如同蚯蚓般在皮膚下扭動,巨大的力量險些將李虎三人掀翻!
李虎勃然變色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自己的體重都壓了上去,對著另外兩人嘶吼:“按住他!”
秦少瑯神情專注手腕沉穩(wěn),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。他手中的烙鐵沿著傷口邊緣緩慢而堅定地移動著。每一寸的移動都伴隨著周通身體劇烈的痙攣和一陣陣皮肉的焦臭。
那兩名親衛(wèi)早已別過頭去不忍再看。他們只是機械地、用盡全力地壓制著周通的腿,感受著那股瀕死掙扎的恐怖力道。
時間仿佛凝固。
當(dāng)秦少瑯將傷口最后一處烙合猛地抽回匕首時,周通的掙扎也戛然而止。他像一灘爛泥般癱軟下去,嘴里咬著的濕布早已被鮮血與口水浸透,胸膛只剩下最微弱的起伏。
傷口處一片焦黑,血雖然止住了但那景象比之前更加恐怖駭人。
秦少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,將那柄尚有余溫的匕首隨手插回鞘中。一股極致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,他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,幸而及時用手撐住了濕滑的洞壁。
他劇烈地喘息著汗水順著額角滑落,在滿是污垢的臉上沖開兩道溝壑。
李虎松開手整個人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氣,他看著秦少瑯的側(cè)臉眼神中除了敬畏,更添了幾分難以喻的恐懼。這個年輕人冷靜得不像人。
涵洞內(nèi)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,只剩下眾人粗重的喘息聲和遠處隱約的水滴聲。
“將軍他……活下來了?”一名親衛(wèi)顫聲問道。
“嗯?!鼻厣佻樋恐鴫Ρ诰従徸麻]上眼睛調(diào)整著呼吸,“命保住了但麻煩才剛開始?!?
話音未落躺在地上的周通忽然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,牙關(guān)不住地打戰(zhàn)發(fā)出“咯咯”的聲響。
李虎伸手一探他的額頭頓時大驚失色:“好燙!先生將軍他發(fā)高燒了!”
傷口感染引發(fā)的高熱來得比秦少瑯預(yù)想的更快、更猛。在這缺醫(yī)少藥的絕境中高燒足以致命。
然而更大的危機已悄然降臨。
“汪!汪汪!”
一陣清晰的犬吠聲由遠及近穿透了層層阻隔,清晰地傳了進來。那聲音兇狠而急切目標(biāo)明確。
眾人臉色驟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