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來,這都是真的……蕊初她才是侯府的真千金!”她看著碗中的合為一體的血,淚如雨下。
“其實夫君扶靈那日,我夢見夫君時,他不僅告訴我蕊初腳底下有胎記,他還說那產(chǎn)婆貪圖侯府的富貴,將自己兒媳所生的女兒暗中換走了我的蕊初!他讓我一定要將孩子找回來……”
沈星染淚眼朦朧看向顧芯,“這些年我對芯兒不可謂不用心,可是她卻更愿意親近大嫂,我總以為是我太過嚴(yán)厲,如今看來,是因為我們根本沒有血緣,自然不如親生母女般親密無間……”
“你胡說什么!”蘇玉朦瞬間意識到沈星染想做什么,登時急了眼。
“你被我揭穿了奸情,竟然連芯兒也不想認(rèn)了嗎?她是你親手養(yǎng)大的??!”
瞧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,沈星染心中舒爽無比,臉上卻痛心萬分。
“夫君已經(jīng)入土為安,你若懷疑我與梅護(hù)衛(wèi)有私,大可以讓人去順心藥行,取梅護(hù)衛(wèi)的血來與蕊初驗親?!?
她冰冷的眼神緊盯著蘇玉朦的眼瞳,讓人毛骨悚然,“這一來一回想必需要不少時間,正好讓顧芯也取一滴血,與我驗上一驗,便知夢境真?zhèn)??!?
話落,朝慶帝一跪,“請皇上允準(zhǔn),一查到底!”
蘇玉朦如遭雷擊,整個人晃了晃。
當(dāng)初她懷孕后前往靈山寺悄悄生下顧芯,對外只說是到寺里禮佛,與顧謹(jǐn)年并沒有孩子。
一旦驗出顧芯與沈星染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,那也意味著,芯兒顧家小姐的身份就徹底保不住了……
她委實沒有料到,沈星染竟狠得下心對自己親手養(yǎng)大的芯兒出手!
真是懊悔??!
她的一時沖動,卻要讓無辜的芯兒承擔(dān)苦果!
芯兒向來驕傲自負(fù),若沒了顧家小姐的身份,她該怎么活?
“母親!”顧芯嚇得腿軟,看蘇玉朦的臉上便知不妙,整個人慌得不行。
“我不要滴血驗親……”躲到蘇玉朦身后死死抱住她的腰,仿佛沈星染是什么洪水猛獸。
乾明殿上,揚起女孩歇斯底里的哭聲,“我想回府,我不要滴血驗親,我不要我不要?。 ?
顧津元見顧芯徹底失態(tài),驚得背上冷汗涔涔,生怕她說出些不該說的話來。
見眾人都朝自己看來,他沉聲怒斥,“芯兒,不可放肆!”
寧貴妃擰眉,朝著慶帝柔聲道,“皇上,我看這孩子怪可憐的,要不還是算了吧?”
沈星染面色沉凝,“方才大嫂讓我滴血認(rèn)親的時候,娘娘可不是這么說的。”
“好了好了,都別爭了?!?
慶帝看向沈星染時帶了一抹警告的意味,“今日是貴妃壽辰,自然由貴妃說了算。至于你們的家事,到寧遠(yuǎn)侯府去驗吧?!?
“皇上!”沈星染難以置信。
事已至此,沒想到寧貴妃竟然這般毫不避諱地偏袒蘇玉朦,慶帝也任她胡作非為。
隨著顧芯的哭聲漸漸停歇,蘇玉朦也松了口氣,看向她的眼神竟帶著一絲得意。
沈星染指尖掐進(jìn)肉里,不甘的怒火將她吞噬。
她還是低估了這群人的厚顏無恥!
“敢問皇上,我的清譽平白無故被大嫂抹了黑,若是這么回去了,我以后有何臉面見人?”
“臣妾沒聽錯吧?皇上,沈氏這是在質(zhì)問您呢。”寧貴妃滿目驚訝,輕掩唇角,眉眼彎彎帶著惡意的挑釁。
慶帝龍眉輕揚,語氣明顯不悅,“是嗎?沈氏?!?
落在她臉上的目光變得冷戾。
天子發(fā)威,宴席間氣氛驟然緊繃。沈星染拉著小蕊初,眸底盡是冰寒。
若是硬剛,不但沒有任何意義,還會連累蕊初。
可是,她如何甘心?
此一刻,她無比痛恨自己。
是她在一條錯路上走了七年,讓自己褪盡鋒芒,失去依仗,也讓小蕊初跟著她步履維艱,小小年紀(jì)卻要生生承受這世道的不公!
霜娘立在玉階之外,看著自家主子成為眾矢之的,心里急得不行。目光也頻頻看向殿門外。
夫人明明已經(jīng)給大皇子府送了信。
為何大皇子今日還是沒來赴宴?
顧津元張了張嘴,可想起自己的立場,卻又不知該說什么。
“長姐……”沈曦月滿臉擔(dān)憂地凝著沈星染,想站起來說話卻被金氏死死摁住
“別忘了出門前你爹如何吩咐你的,若敢胡來,他再也不會讓你出門,到時候,我看你如何替她看顧順心藥行!”
聞,她一震,驚訝看向金氏。
她總以為自己暗中接手順心藥行,做得神不知鬼不覺,沒想到金氏居然早就知道!
見金氏臉色鄭重,沈曦月終是懨懨坐下了。
穩(wěn)坐男賓席第一位的宋玉隔空凝視著蘇玉朦,露出一個溫潤的笑。
蘇玉朦的心在瞬間幾乎融化了。
“父皇息怒。”就在這時,一個慵懶沉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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