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描淡寫的語調(diào),卻像最后一根稻草,徹底壓垮了章德全的心理防線。
他猛地撲上前,不顧一切地抱住司妄年的皮鞋,像是抱住了唯一的浮木。
“我說!我說!司少,我當時只是負責把夫人送到機場后來后來”
他口中的“夫人”,是司震霆的原配,司妄年生母。
那個傳說中“死了”十幾年的女人。
司妄年夾著煙的手指驀地收緊,指節(jié)泛出青白色。
他猛地將燃著的煙頭摁進那猙獰的傷口里,“滋啦”的灼燒聲和皮肉焦糊的氣味,瞬間蓋住了章德全后面支離破碎的話語。
“繼、續(xù)!”
司妄年從齒縫間擠出兩個字,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。
章德全疼得渾身痙攣,卻再不敢有絲毫隱瞞,語無倫次地急聲道:
“后來溫醫(yī)生來了,是他親自護送夫人登機離開的”
“后面的事,我是真的不知道了!司少,我真的只知道這些!”
溫醫(yī)生是溫南意的父親溫博瀚。
他是一名神經(jīng)外科醫(yī)生,也是司家的私人醫(yī)生。
司妄年并不意外聽見他名字。
可是,溫博瀚已經(jīng)死了。
“還有當時還有一個護士跟著但、但我不認識她”章德全癱軟在地,徹底脫力,像一灘爛泥。
司妄年直起身,陰影將章德全完全籠罩。
“陸禮,一周內(nèi),找到那個護士!”
“是?!?
下午。
司妄年剛到公司,謝凌就來了。
“妄哥,我剛得到的消息,司煜凡要回來了?!?
謝凌一屁股坐在沙發(fā)上,神情焦急,“而且,我還聽說,你爸打算讓他接手蓉城的分公司?!?
“我知道?!?
謝凌見他平靜地翻閱文件,替他著急,“知道你還這么淡定?”
“妄哥,你是司家大少爺,名正順的繼承人!”
“這些年你自己創(chuàng)業(yè),把宸穹做到行業(yè)龍頭,實力有目共睹,現(xiàn)在回去接手家業(yè)正是時候。”
“你爸怎么想的,竟然把分公司交給司煜凡那小子?他也太偏心了。”
司妄年合上文件,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:“誰讓司煜凡是他聽話懂事的好兒子呢?!?
在他眼里,只有聽話的兒子,才是好兒子。
謝凌撇了撇嘴,“說真的妄哥,你就這么看著司煜凡接手分公司?豈不是便宜那對母子了?!?
司妄年看了他一眼,“你以為分公司老總的位置是那么好坐的?!?
謝凌挑眉,忽然想到了什么,嗤笑道:“也是”
這時,陸禮敲門進來。
“司總,有您的快遞文件?!?
他將一份文件放在辦公桌上。
司妄年隨手拆開文件夾,當看清里面的內(nèi)容時,臉色頓時沉了下來。
謝凌見狀,好奇地湊近一看,頓時倒抽一口冷氣。
文件上,“離婚協(xié)議”四個大字格外刺眼。
氣氛一下子陷入死寂。
謝凌驚得嘴巴都合不攏,“妄、妄哥,嫂子要跟你離婚?”
司妄年沒說話,慢條斯理的翻開文件。
隨著閱讀的深入,他的臉色越來越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