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酒!真是天神賜予的火焰!”青狼部的使者咂著嘴,臉上滿是紅暈和陶醉,“比馬奶酒夠勁十倍!”
張富貴見狀,大手一揮,豪爽地笑道:“這鹽和酒,是咱們秦將軍送給各位頭人的見面禮!
秦將軍說了,和平貿易,互通有無,對雙方都有利。打打殺殺,除了增加仇恨和尸體,什么都得不到。”
他話鋒一轉,指著剩下的貨物:“不過,若是這等美酒和雪花鹽得來不易,若是各位還想多換,那就得用上好的戰(zhàn)馬或者健牛來換了?!?
使者們感激涕零,連連道謝。
他們帶著樣品和“歡迎日后常來,可在此處榷場進行更大宗貿易”的承諾,心滿意足地驅趕著換來的物資返回草原。
與此同時,軍寨派出的“飛天衛(wèi)”精銳探馬也如同無形的風,帶著和平貿易的消息,悄然吹向草原深處。
很快,邊境線上這條新興的、受安北將軍府嚴格控制的貿易通道,開始悄然運轉起來。
草原的牛羊、皮毛、藥材開始涓涓流向南岸,換回他們急需的糧食、鹽和那令人癡迷的“北風烈”。
秦猛堅持的公平交易原則,更是被大肆宣揚開來。像一顆種子,在眾多中小部落心中萌芽:
原來,與南岸的漢人打交道,除了冒險入境搶劫外,還有一條更安穩(wěn)、更劃算的路可走。
然而,在這片新生的和平景象之外,并非所有目光都帶著善意。
界河北岸遙遠的草丘之上,從草原風雪停歇過后,不少契丹,或女真游騎的身影悄然隱現(xiàn)。
他們冷冷地注視著南岸熱火朝天的農耕盛況,蘆葦堡建設,鐵血軍寨、雙渦堡方向的喧鬧,眼神陰鷙,充滿了刻骨的仇恨與冰冷的審視。
去年慘敗的恥辱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們的心,見到對岸如此興旺,恨不得立刻揮師渡河,殺光所有人,將其焚為白地,方能以泄心頭之恨。
但現(xiàn)實卻束縛著他們的手腳。
奈何春季回暖,冰雪消融太快,界河冰層融化已然酥脆,根本無法承受騎兵大隊的沖擊。
若想從幾處熟悉的淺灘涉渡,又怕中了南岸守軍的埋伏。
最關鍵的是,春季正是草原生靈復蘇、畜群分散放牧的關鍵時期。
各個部落,無論是純粹的游牧部落如契丹一部,還是半定居半耕種的女真部落,其青壯勞力和大批戰(zhàn)馬都分散在廣闊的草場上,追隨著水草移動,以保障牛羊駝馬的繁衍和生長。
在這種生產模式下,春季根本無法大規(guī)模集結兵力,任何部落若在此時,強行征調人馬,無異于自毀部落根基。
尤其是去年在秦猛手下吃了大虧的女真蒲察部、禿鷲部、黑鷹部,更是有苦難。
他們以半農半獵半牧為生,本以為能占些便宜,卻沒料到遭遇迎頭痛擊,損失了大量青壯勞力。
其中尤以蒲察部損失最為慘重,折損了超過三千勇士,部落元氣大傷。
眼下,他們不僅要面對內部陣亡者家屬的撫恤難題,部落生產和防衛(wèi)力量也出現(xiàn)巨大空缺。
更要命的是,草原法則弱肉強食,尤其是囂張的女真部落,周邊的對手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。
很快,以狼戎族白鹿部、青狼部為首,背靠大周支持,聯(lián)合周邊一些小型部落,開始蠢蠢欲動。
他們借著牧場糾紛等由頭,時常越過傳統(tǒng)界限,不斷擠壓、侵占蒲察部等戰(zhàn)敗部落的優(yōu)質牧場。
這種趁你病要你命的行為,在草原上乃是常態(tài)。蒲察部等疲于應付這些來自“自己人”的騷擾和蠶食,一時間竟難以將主要精力投向南岸的仇敵。
這種情況是草原部落間彼此爭奪牧場是普遍的現(xiàn)象,也為秦猛爭取了寶貴的鞏固和發(fā)展時間。
南岸的墾荒耕種與榷場貿易在一種微妙的、充滿敵意的注視下,卻又相對安全地加速進行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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