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猛看著這般景象,心下正自滿意。由陳麻子、何先發(fā)等人帶頭,這兩種新奇玩意兒已如星火燎原,成了士卒們訓練之余最好的消遣。
連帶著斗腿,角抵、摔跤等群體活動的參與也更熱烈了幾分,軍中士氣凝聚,有目共睹。
然而,這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墻。
這異于往常的“熱鬧”,很快便傳到了僅一寨之隔的飛虎衛(wèi)營地,自然也傳到了主將趙將軍的耳中。
這日午后,親兵來報,說是趙將軍身邊的親兵統(tǒng)領(lǐng)趙平前來,請秦猛過去一趟。
秦猛出帳相見,只見趙平神色古怪,抱拳行禮后,低聲道:“秦老弟,將軍讓你速去中軍大帳?!?
他眼神閃爍,似有未盡之,終究只是化作一句,“將軍……心情不大好,老弟得小心應對。”
秦猛心頭咯噔一下,似乎、隱約猜到了幾分,整理了一下衣甲,便隨趙平前往主將大營。
剛踏入溫暖卻氣氛凝重的軍帳,不等他行禮,端坐主位的趙將軍便將手中一卷兵書重重拍在案上,發(fā)出“啪”的一聲脆響,隨即勃然作色:
“秦猛!你近日在營中做的好事!”
趙起聲如洪鐘,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。
秦猛連忙躬身:“末將不知將軍所指何事?”
“何事?”趙將軍豁然起身,指著營外的方向,“你還有臉問?不好好琢磨練兵打仗,盡搞些歪門邪道!
那什么象棋、撲克牌,還有鳥足球,是不是你弄出來的?玩物喪志,擾亂軍心,真是豈有此理!”
秦猛心道“果然”,卻也不慌,試圖解釋:“將軍息怒,請容末將解釋。這象棋,模擬兩軍對壘,蘊含排兵布陣之法,能助將士們推演戰(zhàn)術(shù),領(lǐng)悟戰(zhàn)機。
至于撲克牌,僅是訓練間隙、休整時的消遣,嚴令禁止賭博,一旦發(fā)現(xiàn),必當重懲!此舉只為張弛有度,緩解弟兄們平日緊繃的心緒……”
“放肆!還敢狡辯?”趙將軍根本不容他分說,聲音又拔高了幾分,“你身為一營主官,帶頭鼓搗這些奇技淫巧,讓麾下將士如何作想?
若傳入帥司乃至朝中御史耳中,參我飛虎衛(wèi)一個軍紀渙散、將士嬉戲成風,你擔待得起嗎?”
他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借題發(fā)揮。以往秦猛辦事謹慎,少有疏漏,讓他這個上官想敲打都找不到由頭,如今好不容易逮住這個看似“不務正業(yè)”的把柄,豈能不趁這個機會罵他幾句?
“將軍,末將實在是為了……”
“為了什么?為了讓你自己好玩嗎?秦猛,本將看你近來是太過順遂,忘了為將者的本分!”
接下來的小半個時辰里,趙將軍引經(jīng)據(jù)典,時而痛心疾首,時而厲聲斥責,將“玩物喪志”的危害從個人上升到軍國大事這種層面上。
罵得秦猛幾乎抬不起頭來!
秦猛也只能做出恭順受教的模樣,偶爾辯解兩句,立刻便被更猛烈的炮火覆蓋,只能老老實實,閉嘴挨訓,一只耳朵進,一只耳朵出。
最后,趙將軍似乎罵得累了,才揮揮手,沒好氣道:“滾回去,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本將收了。若再讓本將發(fā)現(xiàn),軍法處置!”
“末將……遵命?!鼻孛娃抢X袋,一臉沮喪地退出了中軍大帳,來時的那點輕松早已蕩然無存。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下次來要帶上烏維。
然而,第二天一早,情況就變得微妙起來。
心腹李山和王善先后悄悄來報,神色頗為奇異。
“大人,怪事!飛虎衛(wèi)親衛(wèi)營,狂風營,雷霆營等,昨夜開始,竟都有人在悄悄仿制象棋和撲克牌!”
“是啊,尤其是趙將軍的親兵營,好像做得最起勁!屬下還看到趙平統(tǒng)領(lǐng)在一旁看,指手畫腳……”
秦猛先是一愣,隨即恍然大悟,一股難以喻的情緒涌上心頭,忍不住低低爆了句粗口。
“我靠!合著這頓罵是故意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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