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新羅!帶上‘恪記’最好的琉璃鏡!最大最亮的!”
新羅王都,金城。
新羅王金春秋看著眼前這面半人高、光可鑒人、能將臉上絨毛照得一清二楚的巨型琉璃水銀鏡,眼睛發(fā)直!
他小心觸摸著冰涼的鏡面,又看看鏡中自己清晰的影像,呼吸-->>急促。
這等寶物,就算大唐長安也是稀世奇珍!
“此乃我安西‘恪記’秘制,天下僅此一面?!?
李恪聲音平靜。
“愿獻于大王,賀大王登基之喜。唯望大王念及唐羅盟好。安西欲購新羅山中巨木百根,長十丈以上,徑三尺以上,做水師桅桿龍骨。價格,好說。”
金春秋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,臉上堆滿笑容:“吳王殿下厚禮,小王愧領(lǐng)!唐羅乃兄弟之邦,同仇敵愾!區(qū)區(qū)木材,何足掛齒!小王這就下令,開山伐木!半月之內(nèi),首批三十根巨木,定由海路送至登州!”
一面寶鏡換百根巨木?
值!
木材危機,在琉璃鏡的光芒下迎刃而解。
登州港,水泥船塢旁。
第一批三十根來自新羅的巨木,猶如沉睡的巨龍橫臥沙灘。
最大的幾根需數(shù)人合抱,散發(fā)著濃郁的松香。
“好木頭!”
一個洪鐘般的聲音炸響。
只見一位身材魁梧、須發(fā)半白的老將軍,只穿單衣,露出虬結(jié)的肌肉,大步流星走來。
正是被調(diào)來督造水師的盧國公程咬金!
他蒲扇般的大手拍在最粗壯的巨木上,咚咚作響。
“這木頭,夠勁!”
他轉(zhuǎn)頭看向李恪,咧開大嘴:“吳王殿下!都說你安西能人輩出,力氣大!俺老程不服!這根最大的,俺老程一人就能扛起來走上十步!信不信?敢不敢賭十壇安西燒春酒?”
周圍的工匠、軍士憋著笑看過來。
李恪看著那根五人合抱的巨木,又看看程咬金,心知這老魔王是技癢加饞酒。
他微笑:“盧國公神力,天下無雙。恪豈敢不信?酒,我賭了!國公爺請!”
“哈哈!痛快!”
程咬金大笑,往手心啐了兩口唾沫,搓了搓。
他走到巨木一端,扎下馬步,氣沉丹田,雙臂猛地抱住巨木一端!
“起——?。。 ?
一聲爆喝!
程咬金額頭青筋暴起,臉膛漲紅,肌肉塊塊墳起!
那巨木,竟被他一點點、顫巍巍地抱離地面!
他腰背挺直,一步,兩步,三步……
沉重的腳步深陷沙灘!
周圍一片死寂,所有人屏住呼吸!
五步!六步!七步!
“轟?。 ?
巨木重重頓在七步外的沙地,砸出一個深坑!
程咬金喘著粗氣,汗如雨下,叉腰大笑:“哈哈哈!七步!老程贏了!十壇燒春!殿下可不許賴賬!”
“國公神力,恪心服口服!酒,管夠!”
李恪笑著拱手。
這粗豪的一幕沖淡了連日的緊張,引來一片喝彩和笑聲。
士氣提振了不少。
水師重建緊鑼密鼓。
李恪的目光投向更遠(yuǎn)的地方。
“王朗,傳令沿海烽燧!”
李恪指著大幅海圖。
“以登州烽燧為,向東北延伸!長島、大小欽島、烏湖島、直至獐子島!每島設(shè)烽燧,配特制銅鏡!以鏡光為號,白日傳訊!”
他拿起兩面打磨光亮的銅鏡,對著陽光調(diào)整角度。
一道刺目的光斑投射到遠(yuǎn)處的營房墻上。
“看,此為‘陽’?!?
他用手掌在鏡前一遮一放,光斑隨之明滅。
“此為‘陰’。以‘陰陽’組合為密碼,可傳簡訊!遇敵船,則以光斑閃爍次數(shù)、方向示警!此‘鏡光鏈’,必須盡快貫通!”
“鏡光傳訊?”
王朗看著跳躍的光斑,眼中放光。
“妙!比狼煙更快更準(zhǔn)!還不怕風(fēng)雨!屬下親自督辦!”
就在登州水師脫胎換骨、鏡光鏈不斷延伸之際,一份來自獐子島烽燧的加急密報,由快船連夜送抵李恪案頭。
密報字跡潦草急促:
“…三日前,有高麗形制商船三艘,自倭國對馬島方向駛?cè)肫饺劳飧?。卸下大批密封陶罐,氣味刺鼻,遇火即燃,疑似…倭國產(chǎn)石脂水(石油)!接收者,泉蓋蘇文親衛(wèi)隊…恐用于守城火攻或…水戰(zhàn)火船!”
倭國火油!
李恪捏著密報的手指猛然收緊。
泉蓋蘇文,已勾結(jié)倭國,備下了水戰(zhàn)守城的大殺器!
冰冷的海風(fēng)穿過窗欞,帶來無形硝煙的氣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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