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太太喬氏太過嘴碎,傅玉舒再好的涵養(yǎng),也不屑多聽,神色淡淡地轉身離開。
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子,“小點點”蹭的一下?lián)溥M她懷里的時候,傅玉舒才露出了久違的笑容。
“小點點,餓不餓?”
她眼神寵溺,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小白兔毛茸茸的小腦袋,待她目光觸及“小點點”后背上“自己的畫像”時……
傅玉舒的目光里,徐徐綻放出不一樣的亮光。
她嘴角也微微上翹,透出一股子難以說的甜蜜。
隨后,傅玉舒抱著“小點點”越過長廊,來到里間的靠窗涼榻上。
西窗敞開著,迎著夕陽西下的余暉,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小白兔后背上的“自己的畫像”……
“小點點”非常黏她,回應她的愛撫似的,一個勁地在她的大腿上又蹦又跳,逗著她玩兒。
不知不覺,傅玉舒就與“小點點”,愉快地度過了一個晚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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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夜,傅玉箏心事重重,早早躺在床上,也輾轉反側很難入睡。
忽地,窗戶那兒傳來一聲輕響。
傅玉箏心頭一喜,小腦袋探出床帳一看,果然是她的鎳哥哥跳窗進來了。
“鎳哥哥?!?
她掀開床帳,趿著木屐,撒嬌似的撲進了高鎳的懷里。
暮秋時節(jié)有點涼,高鎳的衣袍上帶著外頭夜色的涼意,傅玉箏溫熱的小身子冷的哆嗦了一下。
見狀,高鎳飛快拽掉了自己的外袍,摟住她就滾去了榻上,錦被一蓋,兩人都暖和了起來。
“感覺你今夜格外想我?!备哝噳涸谒砩希皖^叼住她圓潤耳垂咬了咬,壞笑道。
她今夜確實格外想他,將自己耳垂從他嘴里掙脫后,傅玉箏雙臂圈住他脖子,迫不及待問道:
“鎳哥哥,你說徐蔚川這個人到底怎樣?姐姐若真的嫁去兵部尚書府里,他能不能給我姐姐好日子過???”
之前,傅玉箏沒有過這方面的擔憂,覺得徐蔚川青年才俊,與姐姐也能匹配得上的。
直到今日黃昏,親耳從二太太喬氏嘴里聽到那般難聽的話,又諷刺姐姐“低嫁”,又諷刺“命不好”的,話里話外……嘲諷姐姐比她嫁的差遠了。
然后,傅玉箏上了心,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,嫁給徐蔚川這個少年郎,姐姐真的會幸福嗎?
不說別的,光是那些嘲諷的話語,姐姐聽了……怕是心底就很難舒坦吧?
這些事兒跟高鎳一說,高鎳沉默了一瞬。
旋即,他道:“徐蔚川還算上進,不過,要想升上去大權在握,被人仰慕……就不知要等多少年了?!?
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那一天。
畢竟高官這種事兒,與能力和機遇都有關,誰也保證不了什么。
“至于世人的看法和反應,明日休沐,徐蔚川不是邀約你姐姐出門游玩嗎?咱倆偷偷跟著,你旁觀一下周圍人的態(tài)度,不就明白了?”
傅玉箏:……
偷偷跟著?
尾隨?
果然是高鎳能干出來的事!
不過,次日一大早,傅玉箏還是和高鎳一塊兒貼上人皮面具,以一副“陌生面孔”,偷偷尾隨姐姐和徐蔚川出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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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日,傅玉舒并未細致打扮,只隨隨便便穿了一身淺綠色的長裙。但大美人嘛,無論裝扮如何素雅,那份獨特的氣質和美感依然動人。
所以,當傅玉舒從馬車廂里鉆出來的那一剎那,徐蔚川直接看愣了神。
待他回過神來時,連忙伸出手想攙扶傅玉舒下馬車。
不料,傅玉舒微笑著搖頭:“徐公子見諒,我習慣于丫鬟攙扶了。”
說罷,傅玉舒依舊搭著青梔的手,步姿優(yōu)雅地踩著馬凳,下了地。
兩人今日游逛的是西郊的皇家園林。
園林圍繞著中心一大片湖泊修建而成。
暮秋時節(jié),湖岸上一片片黃葉打著璇兒落地,厚厚地鋪了一層,像給大地穿上了一條黃裙子。
傅玉舒腳步輕盈地踩上落葉,霎時發(fā)出“嘎吱”“嘎吱”的獨特聲響,徐蔚川幸福地走在她身旁,時不時偏過頭去注視著她。
看看她嬌美的側顏,看看她被風吹起的青絲……
只要目光看著她,一股美感就撲面而來,徐蔚川心頭說不出的享受。
傅玉舒不說話,徐蔚川也始終沒找到合適的話題,半個時辰下來,兩人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。
微微有些冷場。
但徐蔚川一直沉浸在傅玉舒的美里,他倒也沒覺出尷尬來,就這樣一直陪她踩著黃色落葉一路向前走,傾聽“嘎吱”“嘎吱”的枯葉聲……
這時,傅玉舒雙腿走得有些累了,但她不好意思提。
而徐蔚川顯然沒想起這茬,繼續(xù)陪她一邊走,一邊觀賞道路兩旁盛開的木芙蓉。
尾隨在身后的傅玉箏,多了解自己的姐姐啊,遠遠一瞅就知道自家姐姐身子有些乏了。
“這徐蔚川咋一點都不懂得體貼人呢?他看不出姐姐累了嗎?就算看不出來,這一走就走了大半個時辰了,正常姑娘家都該歇腳了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