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凜緩緩站起身,撣了撣衣袖,目光掃過全場,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,“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啊……選新繼承人的好日子。”
他說這句話時,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陰冷刺骨。
可當他的視線落到三王身上,卻又倏地笑開,“三王齊聚,賓客滿堂,該來的都來了,倒也省得我一個個去請?!?
“只要今天拿下三王,整個云頂?shù)蹏蛯⒃俣冉y(tǒng)一!而我,就是當之無愧的新皇!”
這話一出,全場嘩然。
所有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盯著天凜,甚至有人懷疑他是不是徹底失了心智。
蒼穹王厲聲喝道,“你想叛國!”
天凜冷冷地看著她。
曾經(jīng),蒼穹王是他最敬愛的母王。
可現(xiàn)在……
他閉了閉眼,長長吐出一口郁氣。
二十年的親情與教養(yǎng),哪怕蒼穹王對他格外嚴厲,也不可否認真心待他。即便父獸犯下大逆不道之罪,她還是保住了他。
可是!他絕不能容忍有人站在他頭頂,奪走本該屬于他的一切!
野心占據(jù)上風,他眼中最后一點溫情褪去,閃爍著毒蛇般的寒光,緩緩開口,“母親,你說得太遲了,我已經(jīng)回不了頭了。”
“今天,你也會成為我登基路上的一塊踏腳石?!?
誰攔他的路,誰就得死!
蒼穹王身形似乎晃了晃,臉色瞬間慘白。
裂空王在一旁冷嘲熱諷,“沒想到你也有今天,被自己兒子掀翻?!?
數(shù)千萬士兵將天凜團團圍住,他卻紋絲不動,周身氣息驟變,強大的異能如利刃般迸發(fā),離得近的獸人當場被掀飛出去,口吐鮮血。
衣服應聲碎裂,天凜發(fā)出一聲尖嘯,瞬間化作本體沖天而起,龐大的暗金色羽翼上纏繞著詭異的黑紅紋路,戾氣與殺意洶涌澎湃。
周身彌漫的血霧如黑云壓頂,帶來極致的壓迫感,令臺下所有人震驚失色。
十階巔峰!
那個在眾人眼中已成廢人的天凜,不僅實力恢復,更覺醒了金羽大鵬鳥的血脈,一舉突破至恐怖的十階巔峰!
怎么可能??
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
蒼穹王心緒復雜難,這一刻她本該高興,可對方偏偏是來造反的。
有人高聲勸阻,“既然天凜殿下已覺醒血脈,比試已無意義,您大可名正順接任繼承人,何必多此一舉!”
蒼穹王也強忍悲痛,試圖喚醒他最后一絲良知,“你我母子一場,我不愿與你動手。只要你停下,我既往不咎,王位依然是你的。”
天凜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,那居高臨下的輕蔑,仿佛在看螻蟻。
“呵,我要的豈止一個諸侯王?我要整個云頂?shù)蹏?,向我俯首稱臣!”
為此,他連母親都可以背叛。
他太了解這位母王了。
她既能殺了他的父親,自然也能殺了這個造反的兒子。
從踏出這一步起,他就知道沒有回頭路。
成王,或者成仁!
更何況……
他望著曾經(jīng)的親人故友,眼中沒有半分情意,像在看一群陌生人,“我已知道自己的身世,和你們根本不是一路人?!?
“我會加入他們,而你們,只會是我的墊腳石?!?
在場沒人聽懂他在說什么。
天凜只是冷笑,“也是,將死之人,沒必要知道太多事情。”
眾人氣憤不已,真是口出狂!把他們當什么了?
就算他覺醒血脈、突破十階巔峰又怎樣?三王俱在,更有萬千驍勇善戰(zhàn)的羽族戰(zhàn)士,真以為憑他一人就能推翻帝國?簡直異想天開!
這場中途夭折的比試,瞬間變成鎮(zhèn)壓叛軍的戰(zhàn)場。
三王同時出手。
蒼穹王強忍心痛,眼神轉(zhuǎn)為冰冷的戰(zhàn)意。如今的天凜不再是她的兒子,而是敵人!她出手也再無保留!
天凜畢竟年輕,兵力有限,按理說難以抵擋三王合力,可不知為何,他手下士兵的實力也大幅突破,竟一時與三王的精銳部隊打得有來有回。
陸驍想上前幫忙,卻被沈棠拉住,“等等,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?!?
沈棠蹙眉盯著突然爆發(fā)的戰(zhàn)局。
她料到天凜不會安分,卻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反叛,更沒想到他傷勢全好,還突破到更高境界,說是氣運之子也不為過。
可事情,真這么簡單嗎?
沈棠怔怔望著天凜身上的血色紋路,拳頭漸漸攥緊,臉色發(fā)白。
接觸過涅克羅的她再清楚不過,這分明是血族的力量!
如今涅克羅已死,血族滅絕,寶庫失竊……那么這一切出自誰手,不而喻——
是那群異星人。
別人或許看不透,但她全明白了。
天凜暗中與異星勾結(jié),得到了他們用血族力量研制的藥劑,不僅恢復身體,覺醒血脈,更培養(yǎng)出一支戰(zhàn)無不克的精銳。
從前異星的藥劑還不完善,只能算半成品。
而現(xiàn)在,用純血血族研制的藥劑威力更強,竟能把一個異能盡失的廢人變成獸世的頂級強者,這太可怕了!
沈棠腦中猛地閃過一個驚悚的念頭,
他們既能培養(yǎng)一個強者,就能培養(yǎng)第二個、第三個……甚至更多!
而且純血血族的力量神秘強大,遠超想象,他們會不會培養(yǎng)出超越十階、達到更高“元獸階”的強者?
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,沈棠渾身血液幾乎凍結(jié)。
以前的代行者雖構(gòu)成威脅,卻不至于令人絕望,因為他們?nèi)藬?shù)有限,實力似乎也被限制在十階之內(nè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