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云從:“壓制墨家,不正是圣教千百年來的不變遵循嗎,歷代教尊都是這樣,為什么單說夫子要承擔這個責任。”
孔維泗:“前教尊?!觳蛔兊酪嗖蛔儭?,其實他不想承認的是,恰恰是這‘天’已經變了。天是什么?是世界,是時代,是人心。所有的一切都變化了,卻還固守原有那個已經過了時的‘道’,哪能行呢?世異則事異,事異則備變。相比之下,我們比那些墨者更加頑固、墨守成規(guī)?!?
朱云從簡直不敢相信,這番話會從一向刻板、保守、訥直的孔維泗口中說出!要知道在眾多大學士之中,孔維泗一項被視為保守派、基本教義派。
孔維泗幽幽道:“大道上面有偏差,個人修行上面也走進了歧途,這是前教尊又一大錯。你,或許已經知道一些緣由了吧?”
朱云從一愣:“什么緣由?”
孔維泗:“玄鸞沒有告訴你?也就是她母親的事情?”
朱云從點了點頭:“我這位岳母雖然不怎么出現(xiàn),但我知道她是在演易閣里默默為教尊做事,而且好像還是實力非常強的一位圣教劍士?!?
孔維泗不屑地冷笑:“當初的圣教劍士,那是一批可以為了圣教教義而赴湯蹈火的殉道者,雖九死其猶未悔。而現(xiàn)在,只是成了前教尊的私人工具罷了。所以你還記不記得,當初在確定你要和玄鸞成婚之前,我準備給你介紹一位孔氏的姑娘?”
當初孔維泗竟然要親自做媒,這讓朱云從覺得拉攏的意思太明顯。但是現(xiàn)在孔維泗表示,其實他只是不想讓朱云從迎娶一個圣教劍士的女兒。只不過當時朱云從主意已定,而且孔維泗覺得大男人不應在婚約的事情上食,所以也就作罷。
更重要的是,孔維泗認為女人和事業(yè)終究是要分開的。即便玄鸞成為未來的教尊夫人,朱云從也應該具備禁止外戚干預圣教事務的能力。
“這些都是外話,那么你知道你這位岳母大人最近一直在做什么嗎?”
朱云從搖了搖頭:“我只知道,晚宴時候她奉了夫子和王大先生的密令,故意吸引秦堯進入咱們總部之中。只是沒想到沒能將秦堯捉住,反倒惹出了這天大的亂子?!?
事后他這位岳母又到玄鸞那洞房里悄悄交代了一些,于是玄鸞也才剛剛知道那些門道兒。等朱云從救醒并被召喚到圣教總部主殿的時候,玄鸞也沒有隱瞞,將母親剛才做的那些事和盤托出。
畢竟是奉命做事,朱云從覺得沒什么。
但玄鸞沒有告訴他,她母親此前在幫助教尊捕殺生魂!
孔維泗:“圣教劍士到處捕捉強大的魂魄,一開始還只是魔魂。后來發(fā)現(xiàn)融合敵體之后的魂魄更加強大、效果更好,于是教尊便命令他們抓緊時間捕捉這種。而且他們掌握了不少的信息,擁有一個可能融合敵體的名單,照著名單一個個抓捕?!?
為江湖閑散遺族免費繪制圖騰不僅僅是公孫家族的事,圣教也在做,而且做得更多、更早,當然那時候都是傲慢之主朱賑豪在主持。
后來朱賑豪逃了,但圣教內部還是隱約弄明白了那些魔族們的打算。于是他們知道只要那個時段被繪制圖騰的,基本上都會被反向界魔族盯上,也容易被載魂雀給奪舍融合。
那么就按照繪制圖騰的名單,派出圣教劍士們捕殺就是了,簡直就是精準的定點清除,效率極高。
也難怪每次都抓那么準,連解語忘憂已經活捉的溫素馨,也能在家里被劍士們給擊殺奪魂。
玄鸞的母親是圣教劍士之中的佼佼者,而海菲菲也是個不錯的。當初海菲菲之所以向華亞偵探所報案,則是為了順便坑害秦堯。甚至她可能已經和大魔德容存在某種程度的勾結,只不過隨著海菲菲和德容、恩里克的死,一切都已經成了謎。
總之這就是秦堯所要調查的載魂雀案件,沒想到孔維泗卻已經了如指掌。
朱云從則更加關注捕殺這些魔族的原因:“他們?yōu)槭裁匆@么做?”
因為孔維泗說了,這件事和教尊的個人修為有關,而且好像還說是什么誤入歧途。
孔維泗翻手取出一枚鎖魂鈴,說:“將魔魂取來,特別是已經融合了敵體之后的魔魂,交給前教尊來吸收。通過一本書籍模樣的法器《汲靈經》,可以讓前教尊吞噬吸收,增強修為。哪怕沒有吞噬自己的敵體,也可以強行推升到血宗的境界?!?
吞噬魔魂!朱云從一驚。雖然被吞的是魔族,但這種方式無異于和魔族的行徑差不多。圣教自詡為正大光明的正派代表,而教尊又是圣教的門面,怎么會做這種事!
孔維泗:“假如只是吞噬魔魂,勉勉強強算是說得過去——雖然也已經有點邪惡。但是前教尊的手法不同,他在了解了載魂雀的前因后果之后,哪怕明知某些遺族即將被反向界魔族吞噬融合,也故意讓那些劍士們袖手旁觀。直到這些遺族被吞噬融合了,劍士們再出手奪取融合之后的魔魂,因為這種魔魂對前教尊修為的提升作用更大?!?
朱云從有點頭皮發(fā)麻。要是這樣的話,那么教尊就等于是故意縱容魔族殺害那些遺族,而后再漁翁得利,這心思可就更加陰險可誅了。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