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,千山萬水,尋回蕭寶惠將是她必須踏上的征程,亦是縱有萬難也誓要達成的夙愿。
蕭賀夜聲音聽不出喜怒,薄眸卻藏著黯然的沉黑。
“北丘,天高皇帝遠,本王若想見你,也實在有些鞭長莫及?!?
“王爺,我們還可以通信,”許靖央此刻的淺笑干凈純粹,“我不會忘記王爺?shù)闹囟骱屯信e,有朝一日若王爺需要我,我定會不畏艱難險阻趕回來襄助。”
蕭賀夜驟然移開目光,負手看向湖光山色。
他側(cè)顏神情非常僵冷,喉頭數(shù)次滾動,大概是有許多話要說,卻被他咽了下去。
他從來不是扭捏拖沓的個性,許靖央清楚。
更重要的是,蕭賀夜自己也知道,許靖央做的決定,幾乎不能改變。
“你真狠心?!绷季?,蕭賀夜才憋出這四個字。
隨后他看向許靖央:“既然決定要走,為何今日要來見葛家公子?”
許靖央低了低頭,鳳眸漾起一陣失笑無奈。
“瞞不過王爺?shù)难劬Γ冶臼强紤],找個夫婿,便更能讓皇上相信我是想離開京城,去苦寒之地過日子,但思來想去,也覺得對葛家公子不公平?!?
“今日來參加詩集,實則是想拉攏隴西郡王府的人脈,讓葛家與許家相連緊密,再一同效忠王爺?!?
蕭賀夜瞥向她,神色清冷:“本王同世叔關系本就不錯,你無需考慮這些。”
許靖央頓了頓,點頭說:“好?!?
湖面一時靜默,只余風聲穿過柳梢。
兩人并肩立在堤岸,誰都沒有再開口。
垂柳的長條被秋風牽起,在水面上劃開一道道細碎的痕,那連綿的漣漪蕩向遠處,模糊了山巒的倒影。
楊柳枝在他們之間搖曳出疏離的弧度。
這沉默持續(xù)了許久,久到一片柳葉打著旋兒,輕輕落在蕭賀夜的袖口。
他垂眸看見,卻沒有拂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