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桃被這個兩個字轟醒,接通電話,跳下床,急不可耐往外小跑。
“你到了?”她拖鞋都趿反,走得不免磕磕絆絆。
“嗯,在樓下,”程宿說:“我東西有點多,方便下來幫個忙嗎?”
“我馬上到!”蒲桃拿低手機瞟了眼時間,而后拎下帆布鞋,匆匆將腳蹭進去。
揣上鑰匙,她直奔電梯。
剛走出樓道門,就望見了程宿的車。
然后是他。
男人立在車邊,身旁并無行李,兩手空空在等她。他眼眸深處有靜謐的斜陽,能湮滅所有消沉。
蒲桃短暫地頓了下足,沖他飛跑過去。
她下來的太急,鞋后跟都沒拉,每一步都走得啪嗒啪嗒,并不順暢,但她還是毫不遲疑地將自己砸進程宿懷里。
程宿穩(wěn)穩(wěn)攬住,好像接住了一只歸巢的鳥兒。
蒲桃用力環(huán)住他,臉貼到他胸膛,她必須確認他心跳,來佐證這一切并非幻象。
而程宿的下巴也找到了相契的擱置處,他在她頭頂親昵而徐緩地碾著,一下一下,那里似乎有一片柔軟的麥田。
片刻,程宿垂低眼睫找她臉,“讓我看看,是不是又哭了?!?
蒲桃在他衣襟接連揩拭幾下才肯抬眼:“哪有?!?
程宿專心審視著,說是檢查,倒更像是在發(fā)泄貪婪的想念。
他傾身吻她一下。
蒲桃沒有躲,踮腳親回來,也是一下,還有脆響。
程宿單手把她控回來,吮住她嘴唇,蒲桃心口發(fā)麻,蔓延至全身,她情難自已地用雙臂攬住他脖頸,兩個人竭力擁吻著,身軀緊貼,親得難舍難分。
光從樹梢過,碎在風(fēng)中。好一會,他們才分開。
蒲桃瞥瞥他手:“你東西呢?!?
“車里?!?
“怎么不拿出來?!?
“拿出來了怎么有手抱你?!?
蒲桃心花怒放笑出來。
程宿放開她,去拉后座門:“你拎貓包就好?!?
蒲桃微微一怔:“你把大條帶來了?”
“嗯?!背趟薰韽睦锩媪喑鲆恢蝗诘姆紝櫸锇?,遞給她。
蒲桃忙雙手接過。
她舉高貓包,從透明小洞里看里面的大條,它還是一成不變的淡定,金色瞳仁不露感情。
隔窗逗了下它,并未得到回應(yīng)。蒲桃垂下手,去找程宿。
男人從后備箱提出行李,擱到地上。
等他關(guān)上后備箱,蒲桃擰了下眉,又問一遍:“怎么把大條帶來了。”
程宿看回來,勾了下唇:“明知故問就沒意思了啊?!?
有些驚喜呼之欲出,蒲桃極力繃緊止不住要上翹的唇角:“你要住過來?長住嗎?”她難以置信,聲音近乎打顫。
程宿拖著箱子走回來:“不然我來度假?”
他語氣輕描淡寫,仿佛這個決定并不會給他生活帶來分毫影響與動靜。
“真不用的,我沒想這樣……”他也太好了,真的太好了,怎么會這么好,說絕世好男友都不能恰當概括,蒲桃完全發(fā)傻,千里迢迢趕來就夠讓她慚愧的了,不想他還留有絕殺大招。
現(xiàn)下情景奢侈到遠超想象,蒲桃不知該哭還是該笑,這男人非比尋常,淚腺操控家,穩(wěn)扎她情緒死穴,屬實難以招架,否則她為何惶恐到極點,又感動到極點:“你過來了山城的店怎么辦?”
“有人管,”程宿一手提起行李,另一手扣住她肩膀,往自己這邊傾斜,他偏頭湊近,含笑安慰道:“放心吧,這件事不難辦,見不到你才難辦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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