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賣宗室,這可是天大的罪名。
“他們……他們似乎對朝廷削藩的意圖,早有不滿?!?
“尤其是平南王、燕北王和淮南王,他們?nèi)?,走動得最為頻繁?!?
“臣懷疑,他們……他們有不臣之心!”
說完,齊王再次把頭,重重地磕在地上,不敢動彈。
他已經(jīng)把自己最大的底牌,交了出去。
偏廳里,一片死寂。
李逸沒有說話,只是用手指,有節(jié)奏地敲擊著桌面。
噠、噠、噠。
每一下,都敲在齊王的心上,讓他冷汗直流。
安寧跪在旁邊,更是心驚肉跳。
她沒想到,自己的父王,竟然會用這種方式,來換取李逸的信任。
這已經(jīng)不是投誠了。
這是在飲鴆止渴。
許久之后,李逸的敲擊聲,停了。
“就這些?”
他問道。
齊王身體一僵,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。
他知道,李逸不滿意。
這些情報,太模糊了。
東廠未必查不到。
他咬了咬牙,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。
“臣……臣愿意,為千歲,充當耳目!”
“臣愿意,替千歲,去聯(lián)絡(luò)他們,試探他們的底線!”
“臣……也愿意,在關(guān)鍵時刻,替千歲,在他們背后,捅上一刀!”
“臣,只求……能為千歲,當一條最忠心的狗!”
說完這番話,齊王整個人,都像是虛脫了一樣,癱軟在地上。
他已經(jīng)拋棄了自己作為親王,作為劉氏子孫的,最后一點尊嚴。
李逸看著趴在地上,卑微如塵土的齊王,終于笑了。
他要的,就是這個效果。
他要的,就是一個能為他所用,又可以隨時拋棄的,宗室代表。
齊王,很合適。
“齊王殿下,快快請起?!?
李逸站起身,親自上前,將齊王扶了起來。
他的態(tài)度,與剛才判若兩人。
“殿下忠君體國之心,咱家,感受到了。”
“咱家向你保證,只要殿下忠心為我辦事。”
“日后,這大燕江山,必有你齊王府,一席之地。”
“甚至……”
李逸拍了拍齊王的肩膀,湊到他耳邊,輕聲說了一句。
“太子之位,也不是不可以考慮。”
轟!
齊王只覺得一股熱血,直沖頭頂。
他激動得渾身發(fā)抖,語無倫次。
“臣……臣,謝九千歲!謝九千歲再造之恩!”
他又要跪下,卻被李逸死死扶住。
“好了,殿下。夜深了,早些回去歇著吧。”
“咱家,等你的好消息。”
李逸說著,給陳忠使了個眼色。
陳忠立刻上前,做出一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齊王千恩萬謝地,跟著陳忠,一步三回頭地走了。
他感覺自己,像是做夢一樣。
不僅得到了李逸的認可,還得到了一個天大的許諾。
他覺得,自己今天這步棋,走對了。
偏廳里,很快就只剩下了李逸,和跪在地上,一直沒有起身的安寧。
以及,站在陰影里,仿佛不存在的明月心。
李逸重新坐回主位,端起那杯已經(jīng)涼了的茶。
“安寧郡主?!?
他輕輕喚了一聲。
安寧的身體,猛地一顫。
她抬起頭,那張嬌俏的臉上,寫滿了屈辱和憤怒。
“你滿意了?”
她質(zhì)問道,“把我父王,把我們整個齊王府,都變成你的狗,你滿意了?”
“不滿意?!?
李逸搖了搖頭。
他站起身,一步一步,走到安寧面前。
他蹲下身子,與她平視。
那張俊美無儔的臉,在燭光下,顯得有些不真實。
“因為,你這條小野狗,還沒被咱家,徹底馴服呢。”
他伸出手,輕輕捏住了安寧的下巴。
“告訴咱家,你心里,是不是……很想殺了咱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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