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飛逝,轉(zhuǎn)眼便是一個月。
募兵計劃,在充足的餉銀與管飽的伙食吸引下,進行得異常順利。
大量活不下去的流民,以及一些從邊軍退伍,卻無以為生的老兵,紛紛前來應征。
陳遠手下的兵力,迅速從最初的三百人,擴充到了一千之眾。
一支初具規(guī)模的郡兵,已然成型。
然而。
軍隊的開銷,也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,開始瘋狂吞噬東溪記的盈利。
月底。
東溪記的賬目會議上,氣氛凝重到了極點。
“陳大哥……諸位……”
程若雪拿著一本厚厚的賬簿,“這個月,我們東溪記的各項盈利,刨去所有成本,凈賺白銀,一萬八千兩?!?
這個數(shù)字,放在任何地方,都足以讓所有商人瘋狂。
但在座的王朗、張大鵬等人,卻笑不出來。
因為程若雪又翻開了另一本賬簿。
一本,純黑色的賬簿。
“而我們軍府的開支……”
“一千士卒,月餉合計五千兩?!?
“每日三餐,魚肉不斷的伙食開銷,三千五百兩?!?
“傷病救治,陣亡撫恤的預備金,兩千百兩?!?
“另外還有定制一千套百煉鋼刀與鐵甲的預付款……”
程若雪頓了頓,報出了那個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的數(shù)字。
“兩萬兩?!?
她抬起頭,環(huán)視眾人,做出了總結(jié):
“也就是說,我們這個月,不僅沒賺到一分錢?!?
“賬面上,還出現(xiàn)了近五千兩的赤字!”
轟!
這個結(jié)果,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頭。
議事廳內(nèi),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看向了陳遠。
然而。
陳遠對這個結(jié)果,似乎早有預料。
臉上,沒有半分意外或焦慮。
在眾人或驚慌,或不知所措的注視下。
陳遠站起身,從墻角,取來一張早已準備好的,無比詳盡的齊郡及周邊州府的山川地理圖。
他將地圖,鋪在了桌案之上。
“錢,的確是個問題。”
陳遠的聲音很平靜。
“所以,在我們的錢燒完之前,必須找到新的財源?!?
“張大鵬?!?
“末將在!”張大鵬猛地站起身。
“我讓你查的東西,如何了?”
張大鵬立刻從懷中掏出一份卷宗,大聲稟報。
“回稟東家!已查明!齊州府周邊,共有大小匪寨一十七處?!?
“其中,勢力最大,為禍最甚者,當屬盤踞在西面長蛇山脈的‘長條寨’!”
“此寨匪首外號‘過山風’,乃是悍匪出身,手下有匪眾近五百人,兇殘成性,打家劫舍,劫掠商旅,民怨極大!”
“據(jù)說,寨中積攢了十數(shù)年的財富,金銀珠寶,堆積如山!”
議事廳內(nèi),瞬間安靜下來。
所有人都不是傻子。
他們瞬間明白了陳遠的意圖。
王朗的呼吸,都變得粗重起來。
剿匪?
用那支剛剛訓練了一個月的新軍?
這……這是不是太冒險了?
然而,陳遠卻根本沒有給他們猶豫的機會。
他的聲音,冰冷而決斷,在死寂的議事廳內(nèi),轟然回蕩。
“傳我將令!”
“三日后,拂曉時分,振威營全軍集結(jié)!”
陳遠的手指,重重地,按在了地圖上“長條寨”的位置上,仿佛要將它碾碎。
“目標,剿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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