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死那幫官軍龜孫!”
數(shù)百多名賊匪齊聲怒-->>吼。
山呼海嘯般的回應,震得整個山間都在回響。
馮四娘回頭,挑釁地看著柳青妍:“二當家,你聽到了嗎?這不是我一人的想法,是所有兄弟姐妹們的想法!”
柳青妍看著這群被戰(zhàn)意沖昏頭腦的匪眾。
再看看一臉決絕的馮四娘,心中充滿了無力感。
一股深深的憂慮,瞬間攫住了她的心。
為山寨的命運,也為陳遠的安危。
馮四娘很快做好了部署。
她留下兩百人由一個心腹頭目帶領,在正面山谷監(jiān)視官軍大營。
一旦后方突襲得手,火光一起,便從正面全力殺出,形成前后夾擊之勢。
而她自己,則親率剩下的三百多精銳,即刻出發(fā)!
就在匪眾們做著最后的行裝檢查時。
柳青妍找到了被兩名女匪“看護”著的陳遠。
她快步上前,不由分說地將兩樣東西塞進了陳遠懷里。
“這是……”
陳遠低頭一看。
是一柄造型古樸的匕首,連鞘都透著一股寒氣,一看便知不是凡品。
還有一小包用油紙包好的藥粉。
“這匕首是我貼身之物,削鐵如泥,你拿著,危急關頭或許能用上。”
柳青妍的聲音壓得很低:
“另外這包這是上好的金瘡藥,若是不幸受傷,可及時救治?!?
她抬起頭,清冷的眸子里,滿是憂慮與不舍。
“陳公子,萬事小心,一切……一切以保全自己為重?!?
陳遠握著懷中尚有余溫的匕首和藥包,面上則恰到好處地露出感激與動容之色。
看著柳青妍,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“柳姑娘放心,陳某曉得了?!?
唉。
這傻姑娘。
怕不是真動了情吧?
也不知道等會我這一“走”,她得到消息會如何?
陳遠心中搖頭嘆息,不再去想。
這一幕,盡數(shù)落入了不遠處的馮四娘眼中。
妒火,瞬間在她心中熊熊燃燒。
“聊完了嗎?”
馮四娘粗暴地打斷了兩人,一把將陳遠從柳青妍身邊拽了過去,拉到自己馬前。
“我的男人,可不是誰都能碰的!”
她冷冷地瞥了柳青妍一眼,隨即解下自己身上那件火紅的皮裘,不由分說地披在陳遠身上,動作霸道而親密。
“上馬!”
接著,她又指著一匹早已備好的溫順馬匹,推著陳遠上去。
等陳遠坐穩(wěn),馮四娘翻身跨上自己的戰(zhàn)馬。
竟還策馬繞著陳遠轉了兩圈,像是在向所有人展示一件屬于自己的戰(zhàn)利品。
這個男人,從頭到腳,都是她的!
做完這一切。
她才厲聲下令:“出發(fā)!”
三百多人的隊伍,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山林之中。
就在她們動身后不久。
山下的張姜軍營中。
一名哨探飛奔入主帥大帳。
“報!將軍,黑風寨有大股人馬異動,正向葫蘆谷方向而去!”
“哈哈哈!”
端坐于主位之上的張姜,聞猛地拍案而起,發(fā)出一陣爽朗至極的大笑。
“好!好一個陳遠!
“這‘美男計’,總算是成了!”
她等了三天,終于等到了魚兒上鉤的這一刻。
“傳我將令!”
張姜霍然起身,殺氣騰行:“命埋伏在葫蘆谷的部隊,把網(wǎng)給我收緊了!莫要放走這股賊匪!”
……
隊伍在崎嶇的山林中急速穿行。
馮四娘心情極佳,策馬與陳遠并行,不斷地向他吹噓著自己過往的輝煌戰(zhàn)績。
“……想當年,老娘單槍匹馬,在萬軍……嗯……在百人之中取了敵將首級……”
“……還有一次,老娘只帶了五十人,就端了官府一個三百人的運糧隊……”
陳遠則完全進入了角色。
他對自己被強行綁來從軍一事耿耿于懷,全程歪著頭。
看都不看馮四娘一眼,一句話也不說。
這副“寧死不屈”的模樣。
落在馮四娘眼里,倒也不惱,只覺得好笑。
活像一個正在鬧脾氣的小媳婦。
行至一個分岔路口,負責探路的女匪前來報告:
“大當家,前方有兩條路。左邊這條是條小路,險峻難行,且需穿過一個狹窄的山谷,但路程能近大半。
“右邊是條大路,平坦好走,但要繞個大圈子?!?
馮四娘勒住馬,沒有立刻下令。
她轉過頭,帶著一絲戲謔,看向陳遠:“我的大軍師,你說,我們該走哪條路?”
陳遠依舊不答,梗著脖子,一副“我絕不為你們出謀劃策”的姿態(tài)。
“呵?!?
馮四娘被他這倔強樣子逗樂了,也不逼他。
她自己思索了片刻,隨即馬鞭一指,指向了左邊那條險峻的峽谷小路。
“走這條,兵貴神速,抄近路!”
就在匪徒們應下,嗷嗷大叫要進入小路的時。
一直沉默不語的陳遠,突然開口了。
“不能走這條小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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