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說的夠多了?!笔捨幕⒖扌Σ坏玫陌阉七M了后堂,這才回過頭,對著那位還沒回過神的錢老板溫和一笑。
他安撫了好半天,又親自保證了很多事,總算將這位差點被嚇跑的大客戶給留了下來。
送走了錢老板,蕭文虎回到堂中,看著一臉不服氣的父親。
“爹,您以后還是別親自接待客商了?!?
“怎么?老子說錯什么了?”蕭震眼睛一瞪。
“您沒錯?!笔捨幕@了口氣,“只是,做生意和打仗不一樣,不能光靠嚇唬人,得讓人家心里服你?!?
“讓人心里服你?”蕭震和蕭文龍對視一眼,都有些不明白。
蕭文虎沒有再解釋。
他走到堂前,看著門外朱雀大街上人來人往,沉默了很久。
永豐商號的低價競爭,讓所有人都很擔心。短短三天,清河蕭氏本來就不多的漕運生意,已經(jīng)被搶走了大半。商號里的人心里都沒底,那些剛剛看到希望的伙計們,臉上又開始露出迷茫和不安。
所有人都覺得,蕭文虎會選擇降價,和永豐商號對著干。
然而,在當天傍晚,蕭文虎召集了所有管事和隊長,宣布的決定,卻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從明天起,所有在碼頭為我們清河蕭氏干活的長工、伙計,工錢,在原有基礎(chǔ)上,再漲三成!”
整個議事堂,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王大錘第一個沒忍住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問道:“大……大少爺,您沒說錯吧?是……是漲三成?不是降三成?”
“你沒聽錯,我也沒說錯?!笔捨幕⒌恼Z氣,平靜而堅定,“就是漲三成?!?
“瘋了!二子,你瘋了!”蕭文龍再也忍不住了,他沖到蕭文虎面前,激動地說道,“現(xiàn)在永豐商號那邊拼了命的壓價搶咱們的生意,咱們不想著怎么把本錢降下來,你還要漲工錢?這不是把銀子往水里扔嗎?”
“是啊,大少爺,三思啊!”
“這么搞,咱們不出一個月就得關(guān)門!”
反對之聲此起彼伏。
蕭文虎抬起手,壓下了所有的議論。
他的目光掃過全場,緩緩說道:“永豐商號家大業(yè)大,和他們拼價格,我們拼不過。就算拼得過,最后也是兩敗俱傷,便宜了別人?!?
“那也不能漲工錢啊!”蕭文龍急道。
“誰說不能?”蕭文虎的嘴角,勾起一抹誰也看不懂的弧度,“他們有錢,我們有人。這場仗,才剛剛開始?!?
這個消息,像長了翅膀一樣,一夜之間傳遍了京城的各大碼頭。
永豐商號的總號之內(nèi),一個腦滿腸肥的中年男子聽完手下的匯報,笑得前仰后合,眼淚都快流出來了。
“哈哈哈哈!漲工錢?那個蕭家老二,是腦子被驢踢了嗎?”
他便是永豐商號的明面大掌柜,王晁的遠房堂叔,錢萬金。
“掌柜的,這事千真萬確!現(xiàn)在整個碼頭都傳遍了,都說那清河蕭氏,是錢多得沒地方花了!”
“蠢貨!真以為從太子那里敲了一筆,就能高枕無憂了?”錢萬金不屑地冷哼一聲,端起茶杯,滿臉嘲諷地說道,“一個毛頭小子,一個沙場莽夫,帶著一群地痞流氓,也想學(xué)人做生意?簡直是天大的笑話!”
“繼續(xù)給我壓價!我倒要看看,他那點從血手幫搜刮來的家底,夠他燒幾天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