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爺夫妻接連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,這心里得有多難受……”
“蘇侯爺要不是為民請命,力主開倉放糧賑災,也不至于被抄家流放,更不會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。”
“這次流放到咱們這里的幾位大人,哪個不是為國為民的好官,都是那個……”
有百姓說得激動了,差點就要咒罵罪魁禍首。
好在身邊人及時捂住了他的嘴巴,“亂嚷嚷什么?
你想死???”
蘇宴昔最后哭暈了過去,蘇清河才背著她,腳步格外的沉重的往家里走去。
僅剩的兒女一走,蘇安之便再也支持不住,“噗”的吐出一口鮮血來。
如山岳般巍峨的身軀,也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,腿下一軟,就跪在了地上。
孟德軒、陳齊安、程炳蒼包括駱俊都趕緊上前去扶他。
“蘇侯爺!”
“老蘇!”
……
四人想讓蘇安之節(jié)哀的話,堵在喉嚨里怎么都說不出來。
親人意外慘死,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的痛,不是旁人一句不痛不癢的節(jié)哀,就能緩解的。
蘇安之單膝跪在地上,單手撐著身體。
面對身邊老友和駱俊關切的聲音,他只微微的搖了搖頭,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跡,聲音嘶啞的說道:“我沒事?!?
下一瞬,他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。
一步一步的朝那具尸體走去。
不僅是孟德軒、駱俊四人看著他那蒼涼的背影連呼吸都屏住了。
就連周圍的百姓也都在這時禁了聲,甚至大氣都不敢出。
怕驚擾了蘇安之,更怕驚擾了死者的亡靈。
“孩子,爹帶你回家?!?
蘇安之走到那尸體面前,蹲身將那尸體打橫抱起。
而后,他一步一步的往城里走。
周圍百姓自動的給他讓開了一條道。
只見他沒走一步,頭上原本只是有些花白的頭發(fā),便白幾分。
沒走出幾步,他已經(jīng)滿頭銀絲。
周圍的百姓看著這一幕,紛紛哽咽著抹起了眼淚。
沒人注意到,此時在距離此處幾十丈開外的山坡上,站著幾個人影。
蕭凌佑微瞇著眸子,一瞬不瞬的看著蘇安之那蒼涼的身影,問身邊的沈清顏,“清顏,你覺得這次蘇清淮是真死還是假死?”
沈清顏眼底的痛快一閃而過,恭敬的蕭凌佑說道:“殿下,妾以為蘇清淮是真死了?!?
“蘇家三子就屬蘇清淮最為無用,他就算脫身,也做不了什么。
蘇宴昔若真有什么計劃需要人去實施,蘇家要有人假死脫身,應該讓蘇安之或者蘇清河脫身才對。
而不是蘇清淮這個無用的紈绔。
更何況,上次蘇清宇假死時,蘇家人雖然表現(xiàn)悲痛,卻完全沒到今日的程度。
今日蘇宴昔哭得暈厥過去,蘇安之更是瞬間白頭,這也能說明蘇清淮是真的死了?!?
沈清顏說得十分篤定。
蕭凌佑也微微點了點頭,“嗯,清顏之在理?!?
隨即,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,“走吧!蘇家出了這么大的事,本王理應前去吊唁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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