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宴昔回到房間的時候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房間里不知何時居然多了一個人。
她身上的氣息幾乎本能的冷了下來,沉聲道:“齊王殿下不知何時能改掉你這專做梁上君子的習慣?”
蕭玄錚漆黑的眸子看著她,非但沒生氣,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反而還多了幾分笑意,“抱歉,宴昔若是不喜歡,我以后改正便是。”
“只是我以為宴昔同我一樣,并不愿意蕭凌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,才走了窗戶?!?
蘇宴昔皺了皺眉,看向蕭玄錚的眸中更多了幾分疏離,“齊王殿下還請慎,我與殿下之間并無任何關(guān)系。”
她話音落下,蕭玄錚并未與她辯駁,反而如同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一般,黑眸中帶了幾分可憐的看向她。
“宴昔可是忘了,要稱呼我什么?”
蘇宴昔微微蹙了蹙眉。
這才想起來,之前確實是答應(yīng)過蕭玄錚,以后稱呼他玄錚大哥。
她不想跟蕭玄錚多做糾纏,開門見山道:“不知玄錚大哥不走尋常路來我房中,所謂何事?”
蕭玄錚隨手遞給他一張信箋,“我得到了一些消息,覺得宴昔應(yīng)當會感興趣?!?
蘇宴昔快速的看完了信。
朝廷割讓城池求和的消息傳到南邊,南邊已經(jīng)亂起來了,鎮(zhèn)守屬地的淮南王率先揭竿而起,打著勤王滅妖僧的名號已經(jīng)一路朝京城進發(fā)。
淮南王一動,各路兵王也已經(jīng)動了起來。
蘇宴昔眼底有一抹異色閃過,面上卻是平靜一片。
她抬眸看向蕭玄錚,“玄錚大哥為何覺得我會對這消息感興趣?”
蕭玄錚不答反問,“難道是我猜錯了,宴昔對我并無興趣?”
蘇宴昔黑白分明的眸子對視著蕭玄錚的眼睛,片刻之后,她抬手直接燒掉了信箋。
才問蕭玄錚道:“玄錚大哥自己難道沒什么想法嗎?”
前世,她跟蕭玄錚談判之時,她的心思便瞞不過蕭玄錚。
如今重活一世,她亦不覺得她的想法能瞞過他。
所以,她坦率的看向了他。
蕭玄錚看著她清亮的眸,唇角勾起,輕笑一聲,認真的把剛才跟追影說的話,又跟她重復了一遍。
“大雍需要一個明主,但那個明主可以不是蕭家人,更可以不是我?!?
一瞬間,蘇宴昔腦中許多已經(jīng)被她忽略了的記憶回籠。
上輩子,蕭玄錚也跟她說過同樣的話。
那時候,他對她說,“大雍需要一個明主,但這個明主不必是蕭家人,更不必是我!”
這一瞬,她忽然懂了上一世蕭玄錚中箭之后,把虎符交到她手里時,眼里的那些期待。
原來……
蘇宴昔片刻之間便收回了心神,面上絲毫不露痕跡的看著蕭玄錚笑了笑,“若多些人像玄錚大哥這般想,大雍百姓又何至于如此境地?!?
第二天,蘇宴昔起了個大早。
從蕭凌佑手里坑來的二十萬兩銀子,她早已經(jīng)安排了六子和白沙鎮(zhèn)的一眾青壯去最近的城鎮(zhèn)換成了現(xiàn)銀。
她還專門請蕭凌佑派了人護衛(wèi)六子和一眾青壯將現(xiàn)銀運回。
蕭凌佑聽到她這個請求的時候,雖然臉黑得能滴出水來,但他既然已經(jīng)把銀票給出來了,對蘇宴昔的這點請求,也只能咬牙答應(yīng)。
三更天,現(xiàn)銀運回來了。
蘇宴昔就拉了蘇清河和蘇清淮在鎮(zhèn)臺府門口支了攤子。
蘇清河做登記-->>,她和蘇清淮發(fā)放銀子。
劉三帶著六子和鎮(zhèn)上一眾青壯維持秩序。
歷經(jīng)浩劫活下來的白沙鎮(zhèn)人,能撿回一條命已經(jīng)十分慶幸,原本不敢再想蘇宴昔之前曾說的二十兩安家費。
但現(xiàn)在,他們不僅一大早上起來就在門口發(fā)現(xiàn)了一麻袋上好的糧食,還聽到劉三敲著銅鑼通知他們?nèi)ユ?zhèn)臺府門口領(lǐng)安家費。
百姓們捧著白花花的銀子的時候,都激動得熱淚盈眶。
有人當場就給蘇宴昔跪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