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閉了閉眼,流下兩行眼淚,“狗娃沒了,我這把老骨頭活著還有什么意思。
我還不如,就這么跟著他去了?!?
蘇宴昔擰眉,正要開口,就聽蕭玄錚冰冷的嗓音響起。
“就這么死了,你怎么跟孩子死去的祖母,爹娘交代?”
張伯臉上陡然沒了血色,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。
蕭玄錚上前兩步,拿過蘇宴昔手中的丸藥遞給他,“這藥有緩解疼痛之效,吃與不吃隨你?!?
見張伯不動,他又道:“狗娃已經(jīng)死了,你就算是跪在這里活活疼死,他也不可能再睜開眼睛?!?
“你!”張伯驀地抬頭,只覺得有什么東西驀地飛進了嘴里。
藥丸入口即化,他想吐已然來不及。
對上他仇恨的雙眼,蕭玄錚冷聲問:“一個身無長物的將死之人,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們圖謀?”
蘇宴昔:……
話是實話不錯,可這也忒難聽了些。
他平日里行走在外,就是這么說話的?
怎么沒讓人打死。
對上她不贊同的雙眸,蕭玄錚扯了扯唇角,出口的話更顯刻薄。
“那個北狄士兵的尸體很快會被發(fā)現(xiàn),到時,你們一家人就可以在地府團聚了。
也算是,得償所愿?!?
聽到這話,蘇宴昔很想給他一巴掌。
他也不怕老人家一口氣上不來,暈死過去。
張伯雙眼猩紅,怒瞪著蕭玄錚,顯然被他的話刺激的不輕。
他張了張嘴,艱難問:“你們到底想干啥?”
不忍看他的雙眼,蘇宴昔的視線落在狗娃的尸體上,“這孩子……”
蕭玄錚:“這個孩子的尸體,必須燒掉?!?
張伯好似聽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事情,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,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身體擋在尸身前。
一字一句道:“想燒狗娃,先從我這把老骨頭身上踩過去!”
話落,他“撲通”跪在了地上,老淚縱橫道:“求求你們高抬貴手,放過我們吧。
娃都已經(jīng)死了,就別讓他受那個罪了?!?
他說著又是“砰砰”幾個響頭,“你們就發(fā)發(fā)慈悲,可憐可憐娃?!?
蘇宴昔:“他得的病,會傳染,尸身必須燒掉。”
張伯磕頭的動作一頓,抬起頭眼神茫然問:“姑娘,你啥意思?”
蕭玄錚:“他得了疫病?!?
此話一出,張伯臉上僅剩的血色瞬間消失不見。
他趕忙搖頭,否定道:“怎么會呢,咱們大雍已經(jīng)二十多年沒出過這種要命的病,肯定是你們看錯了!”
越說,他眼神越堅定,“你們這些年輕人知道什么,疫病那可是能吃人的病,但凡沾上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。
鎮(zhèn)上要真是疫病,早就死絕了!”
蘇宴昔冷聲問:“鎮(zhèn)上現(xiàn)在難道不是每天都在死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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