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蕭玄錚那張蒼白到極致,卻半分不減英俊,甚至還隱隱惹人心疼的臉,蘇宴昔莫名覺得煩躁。
她最討厭欠別人的情。
尤其是,無論如何也還不上的那種。
而蕭玄錚,卻用他的命,像一根刺一樣永遠(yuǎn)扎在了她的心里。
前世直到在無盡疼痛中咽下最后一口氣時(shí),她仍清楚的記得,自己曾欠了他一條命。
他到底想要什么?
嘗到嘴里的血腥味,蘇宴昔不由愣住。
她緊皺著眉,內(nèi)心掙扎著終于睜開了沉重的眼皮。
映入眼簾的,是蕭玄錚那張放大的俊臉。
對(duì)上他情緒復(fù)雜,卻能明顯看出擔(dān)憂的雙眸,蘇宴昔松開了他的手,怒聲問:“你瘋了?”
她的聲音有些嘶啞,無形之中削弱了些許氣勢(shì),聽起來反倒有幾分嬌嗔的意思。
話音落地,二人皆是一愣。
蘇宴昔壓下心頭懊惱,沉聲道:“勞煩齊王殿下先扶我起來。”
她剛站起身,只覺得腳下一軟,整個(gè)人不受控制的朝前栽去。
“當(dāng)心!”蕭玄錚趕忙扶住她,壓低聲音道:“今日之事不會(huì)再有第三個(gè)人知曉,蘇小姐不必逞強(qiáng)?!?
說著,他便要將她打橫抱起。
察覺到他的用意,蘇宴昔立即制止道:“不必了,我自己能走。”
話音剛落,她腳下又是一軟。
昏暗中,蘇宴昔聽到了一聲輕嘆。
分明是對(duì)她明明體力不支卻偏要逞強(qiáng),而感到無奈。
蘇宴昔咬了咬舌尖,臉色更沉。
這顆夜明珠的光,到底還是太弱了。
借著袖口作為遮掩,蘇宴昔掏出那顆拳頭大的夜明珠遞給蕭玄錚,道:“給我半刻鐘?!?
她剛剛夢(mèng)魘太過消耗心神,給她點(diǎn)時(shí)間,便能恢復(fù)。
蕭玄錚眸色微沉,“來不及了。”
聽著外頭傳來的腳步聲,蘇宴昔低聲問:“齊王殿下可還帶了人來?”
話剛出口,蘇宴昔便后悔了。
此次齊王殿下是“一人”流放,哪來的什么能用之人?
白沙鎮(zhèn)距離驛站并不近,倘若他回去搬救兵,一來一回怎么也要半日功夫。
可眼下,天都還沒亮。
他分明是繞了一圈,便折返了回來。
對(duì)上她懊惱的雙眸,蕭玄錚唇角微微揚(yáng)起,笑著問:“蘇小姐可是覺得,僅憑你我二人闖不出去?”
蘇宴昔:……
光是看守珍珠泉的北狄士兵便有十幾個(gè),更別提追他們時(shí)的架勢(shì),這個(gè)白沙鎮(zhèn)怕是有上百北狄人。
甚至更多。
哪怕傳聞中,齊王殿下在戰(zhàn)場(chǎng)之上能以一敵百,可傳聞到底是傳聞。
更別提,他如今還要帶著她這個(gè)“累贅”。
他們想要全身而退,根本不可能。
可她的命留著還有大用,絕不能折在這里。
腳步聲越發(fā)近了。
蘇宴昔抓緊了蕭玄錚的手腕,目光沉沉問:“齊王殿下可愿意賭一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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