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?！痹S晚檸接過鍋鏟，拿著平底鍋，有模有樣地翻著雞蛋餅。

馳曜脫下圍裙，繞到她許晚檸身后，給她戴上，“許晚檸，我有個問題，一直想不明白?！?

“你問?！?

“你媽這么重男輕女，你弟弟都會煮飯，你為什么不會煮飯？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弟會煮飯？”許晚檸錯愕，轉(zhuǎn)頭看他。

馳曜捧住她的臉蛋，輕輕轉(zhuǎn)回去，讓她盯著鍋，免得糊了。

“之前跟你媽見過一次，她跟我抱怨過?！?

呲！第一次見面，就跟外人抱怨她的缺點，果然是她媽會干的事。

“所以，你也要抱怨我不會煮飯？”許晚檸故作生氣。

“沒有，我只是好奇?！瘪Y曜關(guān)了火，“熟了，可以起鍋?！?

許晚檸急忙把雞蛋餅倒出來，放下鍋，重新打火。

馳曜拿著勺子，盛起面糊，“你放油。”

許晚檸放油，馳曜倒入糊糊，她轉(zhuǎn)著鍋，讓面糊均勻。

兩人配合得格外流暢。

許晚檸不緊不慢地解釋：“我不是天才，我讀書能有好成績是因為努力?？墒俏颐刻旆艑W(xué)都有好多家務(wù)，其中煮飯是最費時費力的，如果我學(xué)會煮飯，壓根就沒有時間學(xué)習(xí)，所以我媽每次讓我學(xué)做菜，我就每道菜放一大把鹽巴，或者把醬油當(dāng)水放?！?

馳曜忍俊不禁。

許晚檸：“我媽讓我洗碗，我就洗一半，打碎一半。你知道我性格的，即使她打死我，我也不會改，家里本來就窮，她沒有那么多錢給我嚯嚯，久而久之，她就不讓我學(xué)做飯了，連洗碗都很少讓我干?！?

馳曜輕拍她后腦勺，輕笑道：“是你許晚檸能干出的事。”

許晚檸也忍不住笑著說：“你以后讓我煮菜，我也這么干?！?

以后？

是合租的‘以后’，還是未來的‘以后’。

馳曜愣了幾秒，語氣認(rèn)真：“在合租期間，我會教你做飯?！?

“為什么非要讓我學(xué)做飯？”

“有我在，我不會讓你做，我若太忙了，那就請傭人。但我不在呢？你就天天吃外賣？吃預(yù)制菜？”

許晚檸把雞蛋餅翻了一個面，一股惆悵籠罩心頭。

他不在？

以前兩人戀愛的時候，或許他沒想過會分開，在一起四年也從未想過教她做菜。

如今他知道，世事難料，誰也不知道未來是什么樣的。

他見過她只吃外賣和預(yù)制菜的生活，也見過她不會做飯，冰箱堆滿各種速凍包子，還有那一箱箱的泡面。

這是他不愿看見的。

“好，我有空就跟你學(xué)做菜?！痹S晚檸云淡風(fēng)輕地回話，心里卻滿滿的感動。

這理應(yīng)是父母為孩子考慮的未來，卻從他口中聽到。

感覺又被愛了一遍。

煎最后一個雞蛋餅時，許晚檸感覺后背愈合的傷痕有點癢，她動了動肩膀，緩解不了，“馳曜，我后背好癢，你給我撓撓?！?

馳曜伸手去拿她鍋鏟，“我來煎，你自己撓?！?

許晚檸豎起手指，晾在他面前，“你確定讓我自己撓？”

她蔥白細(xì)嫩的手指上，指甲修剪得很好看，晶瑩粉嫩，不算長，但也不短，這樣撓下去，一定會讓剛愈合的傷疤起痕，甚至刮破皮膚。

馳曜無奈地輕嘆一聲，走到水龍頭前，開了熱水，沖洗雙手。

熱水冒起一陣淺淺的煙氣，燙紅他的手掌。

許晚檸看見他這舉動，心里一陣暖流涌動，“我不怕冷，你別用熱水燙自己的手，直接撓就行?！?

馳曜關(guān)了熱水，抽出紙巾擦拭雙手，來到她身后，從她厚厚的衣服下面伸進(jìn)去。

大冬天的，他的手掌因為洗過熱水，比她后背皮膚還暖。

“上…嗯，再上…”許晚檸蹙眉，癢得難受，聲音有些酥軟。

“嗯…”

“對，就是這?！?

“用力，嗯…”

“好癢啊，再用力…”

后背的癢，以及他力量的輕緩，讓許晚檸很是難受，從喉嚨擠出的聲音，又輕又柔，格外誘惑人心。

馳曜深胸口起伏，喉結(jié)滾動，嗓音沙啞低沉又壓抑：“許晚檸，你閉嘴。”

這句話，不兇，但每個字都透著難受。

許晚檸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，她剛剛的聲音，呃…

確實有些過火了。

她關(guān)掉火，單手撐在臺面上，咬著下唇，強忍著不發(fā)出任何聲音，緩解后背的癢時，她輕呼氣，“可以了，謝謝！”

馳曜往后退兩步，靠到冰箱上，沉沉呼一口炙熱的氣息，無奈的口吻：“你真把我當(dāng)鬼子來整。”

“我沒有…”許晚檸盛起最后一片雞蛋餅，捧起暖烘烘的盤子，轉(zhuǎn)身望著他，一臉無辜：“我后背是真的癢?！?

“所以，就這么肆無忌憚地讓一個普通的男性朋友幫你撓？”

“那你不也天天幫我涂藥嗎？”

馳曜氣笑了，抿唇點點頭，看著她這無辜又調(diào)皮的模樣，是真想欺負(fù)她，但身份只是普通朋友，實在拿她沒辦法，只能忍著。

“出去吃早餐吧?！痹S晚檸眉眼彎彎帶著笑意，語氣輕盈，踩著歡快的小步子出去了。

留下他一個人獨自消化這難受的勁。

許晚檸坐在飯桌上等待。

頃刻，馳曜端著兩碗粥出來，又進(jìn)去拿出兩杯豆?jié){。

兩人安靜地坐著吃起早餐。

暖陽透過陽臺，映入客廳，灑落一室溫暖。

空調(diào)暖氣開著，雜糧粥熱氣騰騰，每一口進(jìn)入嘴里，都透著甜絲絲的暖。

許晚檸邊吃邊腦補馳曜剛剛在廚房給她撓后背的模樣。

她真不是故意的，卻忘了，男人是聽不得那種聲音，更何況馳曜以前聽過四年，都是在床上。

太尷尬了！

她忍不住想笑，極力憋著，認(rèn)真吃著雜糧粥。

“明天元旦，我休息?！瘪Y曜的聲音傳來。

許晚檸一怔，身子僵愣，抬眸望向他，不知所措。

馳曜優(yōu)雅地吃著早餐，等待她的答復(fù)。

不用挑明，許晚檸都知道他的意思。

只是，她爸爸不會出現(xiàn)在婚禮上。

馳曜一去，肯定瞞不住了。

猶豫了片刻，許晚檸略顯內(nèi)疚地開口：“你跟我弟不熟，我們的關(guān)系也不合適讓你去參加?！?

馳曜放下筷子，往后靠在椅背上凝望著她，“白旭和沈蕙會去嗎？”

“會?！?

“容晨呢？”

許晚檸點頭。

馳曜微微啟唇呼氣，聲音透著一股難以喻的失落：“你媽都邀請我了，你卻拒絕。許晚檸，在你心里，我算什么？”

許晚檸垂下頭，心里愈發(fā)愧疚，“朋友。”

“不能融入你生活圈的朋友，算什么朋友？”馳曜的語氣極其失望，“區(qū)別于其他三位，我還真夠普通的?！?

放下話，他起身離開餐桌。

許晚檸看著他還沒吃完的早餐，心底仿佛灌了鉛，沉得提不起勁。

她起身，追著他的步伐，進(jìn)到他房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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