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……”陳子陽嬉皮笑臉,心虛不已,卻故作鎮(zhèn)定,“馬上放,堂哥怎么沒跟我說你是律師呢?”
許晚檸懶得理他,折騰了一晚上,打疫苗的腿部還很疼,她已疲憊不堪,快要撐不住了。
馳曜被放出來時,已經(jīng)是凌晨一點多。
深夜的氣溫很低,寒風刺骨。
城市道路十分空曠,兩邊的燈光昏黃暗沉,連綿不絕,給夜色添上一點溫暖。
許晚檸坐在副駕駛上,閉目養(yǎng)神。
低氣壓的車廂里,格外安靜。
馳曜打破這沉寂,“你跟陳子豪是什么關系?”
許晚檸沉默不語,她不想讓馳曜知道她父親坐牢的事。
“別裝睡,我知道你在聽?!?
被戳穿了,許晚檸緩緩睜開眼,凝望前方的路,糾結了很久,淡淡道:“他是我媽看中的準女婿,讓我過完今年春節(jié),就要嫁的男人?!?
馳曜勾唇,泛起一絲冷笑,“許晚檸,你這都是什么眼光,為什么總挑渣男?”
許晚檸苦笑,不作解釋,側頭望著窗外的景色。
空蕩寂靜,街燈孤明。
她的心,無聲地向下墜落。
“你從小就怕狗,他理應知道。”馳曜的聲音仿佛染了寒霜,冷得可怕,嚴肅鋒利,帶著一絲怒意:“他拿狗欺負你,看你驚恐失態(tài),你還想嫁給他?你是受虐狂嗎?”
她不會嫁陳子豪,但也沒有必要跟他解釋。
許晚檸閉上眼,把頭靠在車窗上,“馳曜,我很感激你今晚救了我,但不要管我的事,好嗎?”
馳曜猛地攥緊方向盤,指節(jié)繃緊,根根泛白。
霓虹的光暈在窗外無聲流淌,像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。
回到小區(qū)停車場。
馳曜停了車,側頭看向副駕駛的女人。
她上了一天班,身子本就疲憊不堪,又受到大狗肆虐,驚懼失魂,去醫(yī)院被免疫球蛋白折磨得痛苦不堪,身子早已遭不住了,還被喊去警察局,來回折騰。
她現(xiàn)在不像睡著,倒像累暈過去。
馳曜下了車,繞到許晚檸身邊,將她抱起來。
女人身子很輕,全身癱軟,毫無意識地被他抱回家里。
進了房。
馳曜把她放到大床上,脫去她的外套和鞋襪,給她蓋上被子。
房間的燈光暖白溫柔,落到女人清純精致的臉蛋上,少了點血氣,顯得有些清瘦蒼白。
他單膝下蹲,靠在床邊,緩緩握住許晚檸柔若無骨的手,抵到唇邊。
凝望女人沉睡的臉蛋,他眼眸驟然泛了紅。
頃刻
他垂下頭,閉著眼,沉沉地呼氣。
——
翌日。
暖陽當空,氣溫回升。
許晚檸是從脹痛中逐漸蘇醒過來的,感覺左腿又麻又痛。
她撐著身坐起來,摸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。
已是中午兩點。
她竟然睡了那么久。
掀開被子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還穿著昨晚上那條被狗子撕破的褲子,打疫苗的皮膚還有紅腫。
許晚檸起床,洗澡洗頭,洗漱換衣。
臉色不太好,她特意化了淡妝,抹上胭脂口紅,把長發(fā)束成蓬松的丸子頭,別上一個精致的水鉆發(fā)夾。
大腿有點腫,褲子刮著疼,她特意穿上秋冬款長裙子。
接下來,她有一場為自己和馳曜討回公道的仗要打。
她許晚檸,從不會任人欺負。
拿著公文包走出房間。
經(jīng)過客廳時,她腳步一頓,望著沙發(fā)上坐著看書的馳曜。
馳曜放下書,仰頭望著她。
四目對視,她驚愕,他驚艷,兩人都愣了一下。
“你沒上班?”許晚檸問。
“你有約會?”馳曜問。
兩人異口同聲,問完又尷尬地避開眼神,潤潤嗓子。
沉默了幾秒,馳曜先回了話,“我今天請假了,在家照顧受傷的室友?!?
許晚檸臉蛋溫熱,心里動容。
怎么辦?
即使馳曜這么恨她,還是會對她好。
難道他是中央空調,平等善待身邊每一個人,包括室友,也包括“很渣”的前女友?
還好,她心腸向來冷硬。
“我只是打疫苗腿有點痛,但不影響我走路,不需要照顧,謝謝你了?!?
說完,她往門口走去。
馳曜放下書,站起來,望著她的背影:“我煮了午飯,不吃點嗎?”
“不了,趕時間?!痹S晚檸握住門把頓住。
“跟誰約會?”
許晚檸回頭看他,“女人化妝打扮,不一定是去約會的,還有可能是上‘戰(zhàn)場’?!?
馳曜蹙眉,滿臉疑惑。
許晚檸正義凜然:“昨晚,委屈你了,我去給你討回來?!?
“你腿有傷,我送你吧?!?
“不用?!?
放下話,許晚檸嫣然一笑,出門了。
女人的笑容,美極了-->>。
馳曜看著許晚檸瀟灑的背影消失在門后面,雙手兜入褲袋,緩緩走到陽臺外面,望著小區(qū)的道路。
不一會,許晚檸的倩影走在大道邊上,往小區(qū)門口走。
許晚檸,看似溫柔小意的女人,總給人一種溫婉賢淑又善良大度的錯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