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立在那里,身形纖瘦卻如竹挺立,風過處,衣袂輕揚,恍若孤峰映月。
而那道立于她身側的身影,始終緘默如石,不離不棄。
王老太太面色漲紅。
“你媽當年都快要和我兒子談婚論嫁了,她卻轉頭嫁給了你父親。
想她那樣的女人,生出來的女兒怕不是和她一樣,都是那么的水性楊花吧?”
王老太太惡意滿滿,說出來的話句句如刀,直戳人心。
權馨眸光微冷,卻未動怒,只淡淡開口:“我母親如何,自有天地公斷。
您口口聲聲辱及他人,不知是記錯了家門,還是恨不能將自家失德之事,盡數(shù)栽贓于旁人?”
這個死老太婆,和她媽媽有仇嗎?
大庭廣眾之下就來污蔑她媽的名聲,真是慣得她。
權學林上前一步,冷冷地盯著出不遜的王老太太。
“老太太,當年真相究竟如何,要我當著大家的面兒,說出來嗎?”
“你”
王老太太渾身一顫,眼里的心虛一閃而逝。
“權老太,這就是你家的禮數(shù)?
任由一個小輩這么質疑我這個長輩?”
“你算什么長輩!”
付玲玉紅著眼眶站起身來。
“當年我是和你兒子快要談婚論嫁了。
可結婚前夕,你兒子將我約出去,說是要談論我們的結婚事宜。
我毫無防備就去了約定地點。
可結果呢?
你兒子早已勾搭上了一個局長的女兒,當時你們又花了我家不少錢財,做不出那等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,便想著給我整出一個水性楊花的罵名,然后你們名正順和我退婚,花了我家的錢也不用退。
當時要不是我丈夫剛好路過救了我,我就會被那幾個混混給玷污了名聲,說不定就身敗名裂,一根繩子了卻此生了。
要不是那幾個渾蛋被你們收買,咬死沒有供出幕后指使,你以為,你和你兒子,還能安然坐在這里嗎?”
庭院死寂,連風也仿佛凝滯。
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如針般刺向王老太太,她臉色慘白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。
權馨靜靜地望著母親,眼底泛起微光,卻仍站得筆直,像一株歷經(jīng)風雪卻不折的竹。
“原來。”
她緩緩開口,聲音清冽如泉。
“有些人嘴里的體面,不過是用別人的血淚糊成的遮羞布?!?
風再度拂過,吹散了庭院里最后一絲沉悶,也吹落了那層虛偽的面具。
陽光斜照,映在權馨清冷的側臉上,她一步未退,目光如刃,“今日我媽媽受辱,便是我權馨受辱。
若所謂長輩,不過是以勢壓人、顛倒黑白之輩,那這‘尊’字,我不敬也罷。”
老太太見事態(tài)發(fā)展到了這一步,忙收起看戲的神情,呵斥道:“閉嘴!
都多少年的舊事了,還提及干啥?
今日我請大家來是為了好好聚聚,不是為了清算舊怨,
你們不嫌丟人,我還嫌丟人呢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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