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邊的晚霞像被揉碎的胭脂,將小路盡頭染成一片赤紅。
凌司景定了第二天下午三點的火車。
早上收拾好行李后,吳芳芳就來找權馨,三人相約去蘭市轉(zhuǎn)轉(zhuǎn),而凌司景則是被霍海波找了去,說是有事與他相商。
三人漫步在冬日蘭市的街頭,寒風掠過面頰,卻吹不散三人眸中流轉(zhuǎn)的暖意。
她們逛了蘭市的百貨大樓和供銷社,吳芳芳試了件駝色呢子大衣,在鏡前輕盈一轉(zhuǎn),笑著問:“好看嗎?”
權馨和李桂英齊聲夸好,三人笑作一團。
路過一家糖果鋪時,吳芳芳還買了幾包槽子糕遞給了權馨:“小馨,帶回去讓家里人嘗嘗。
你也知道,咱們蘭市供銷社的槽子糕可是很好吃的?!?
權馨笑著接過,指尖觸到紙包的溫熱,仿佛也接住了這份沉甸甸的、帶著煙火氣的情誼。
“好啊,謝了?!?
“客氣啥。
小馨,該說謝謝的人,是我?!?
吳芳芳滿臉動容。
她輕輕握住權馨的手,眼眶微紅,“如果不是你,那年下鄉(xiāng)的,可就是我了?!?
她自認沒有權馨那樣的本事——不僅能在鄉(xiāng)下安然度日,更能帶著社員們辦廠子,徹底改變整個村子的命運。
她深知,自己留在鄉(xiāng)下,雖不至于受太多的苦,卻絕走不出那樣的路。
權馨不僅救了她一命,更在不經(jīng)意間扭轉(zhuǎn)了許多人的人生軌跡。
還有,要不是權馨幫她集齊了學習資料,她哪有勇氣和資格參加今年的高考啊。
事后她們?nèi)藢α舜鸢福X得考上肅大的機會應該很大。
三人說說笑笑,權馨大出血給三人都買了一件新大衣,柔軟的羊絨輕貼著肌膚,暖意如春溪般直抵心間。
剛走出百貨大樓,便見趙玉華鐵青著臉,帶著周阮橫在三人面前。
“權馨,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,回了蘭市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我和你爸。
怎么,你真是想斷了我和你爸對你的養(yǎng)育之恩了嗎?”
權馨望著氣勢洶洶的趙玉華,眼底平靜無波。
她側(cè)身將李桂英二人護在身后,唇角泛起冷笑:“養(yǎng)育之恩?你們也配提養(yǎng)育之恩?
這些年,你們對我非打即罵,把我當成家里的免費勞動力,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養(yǎng)育之恩?”
趙玉華臉色驟變,沒想到權馨竟如此直白反擊,她顫抖著手指向權馨,尖聲道:“你你這個不孝女,我是你媽,你幫家里干點活兒怎么了?”
權馨冷笑一聲,目光冰冷地掃過趙玉華和周阮:“媽?你配嗎?
我可不是你的女兒,周阮才是?!?
權馨此一出,四周驟然寂靜,連寒風都仿佛凝滯。
趙玉華如遭雷擊,臉色瞬間慘白,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。
這個小賤人,她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!
她一直以為這件事被隱藏得很好,權馨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才對啊。
周阮更是猛地后退一步,眼中滿是驚惶與不可置信。
這件事,權馨真有膽子明著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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