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鶴一知道肖茹霜說的都是事實。
可他,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祖父被那個已經陷入執(zhí)念的二叔折磨。
“二小姐,鶴一要辜負二小姐的厚愛了?!?
陳鶴一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,眸中滿是深情地看著肖茹霜,搖搖頭開口。
“我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。”
“祖父如今變成這般,他當初那么疼我,若是我對他不管不顧,那與畜生有何分別?”
“所以,我得留在這里,哪怕是為奴受辱,至少能照拂到祖父?!?
說話間,陳鶴一慢慢朝著肖茹霜跪了下去。
以前,他聽命于祖父,耍弄她的感情,對她一腔深情視而不見,害得她被送進家廟。
如今風水輪流轉。
她是主,他是奴,所以他得跪下才能求她給自己留條活路。
這時間因果,誰能說的明白呢?
只不過,陳鶴一的膝蓋還沒有碰到地面,就被肖茹霜伸出手攔住了。
他有些意外地抬起頭。
逆光的少女似乎也在看他,只是一張俏臉藏在背光處,瞧不清楚她的神色如何。
“陳鶴一,你倒是還有幾分可取之處?!?
說罷,肖茹霜轉過身,朝著陳耀看去,緩緩開口。
“陳二爺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留我的人,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?”
“大家都是聰明人,就不必拐彎抹角了,今日我要帶陳老先生走,你要多少銀子,盡管說個數(shù),只要我拿的出,絕無二話?!?
“霜兒……”
陳鶴一這一下,感動得眼眶都紅了,下意識地往她身邊走了幾步,輕聲叫出她的名字,語氣中滿是感激。
只不過,這個時候肖茹霜沒心情回應,只是站在原地等著陳耀回話。
“肖二小姐對我這侄兒還真是用情至深?!?
陳耀看到這一幕,忍不住哈哈大笑,拍了拍手,似笑非笑地問道,“只是,二小姐張口問這個問題,不覺得唐突?”
“若是當初你嫁給陳鶴一,那是陳家的人,想要照拂祖父,旁人自然說得出什么不妥來?!?
“可如今,他是奴,你是肖家的人,跟我談我父親的去處?”
“肖二小姐這是要仗勢欺人?”
“今日肖二小姐帶人闖進陳家,看在陳鶴一的確是你的奴才這份上,我可以不追究,但是這不代表我們陳家就是人有人揉搓的軟柿子!”
果不其然,陳耀不僅不答應,而且還有意攀扯對立,逼著肖茹霜做出決定。
要么只帶陳鶴一走,要么把人留下,否則此事沒完。
“不過是個癱瘓的人,她想帶走,你讓人帶走?!?
就在肖茹霜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的時候,陳鶴安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。
“父親何苦為難一個姑娘家?”
“陳鶴安?”
肖茹霜扭頭去看陳鶴安,發(fā)現(xiàn)他安安靜靜的站在院子里,不知道剛才的事聽了多少。
“你……”
“不必在意,我只是不喜歡吵鬧?!标慂Q安擺擺手,看了一眼臉色有些不好的陳耀,冷聲道,“放人走吧,父親?!?
肖茹霜眨了眨眼睛,下意識地想要攔著陳鶴安。
畢竟,他是兒子,而陳耀是他的父親,沒必要因為他們的恩怨攪和得他們父子不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