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悅微微閉了閉眼睛,垂首不語。
這個(gè)時(shí)候,是皇上與太后的博弈,她不管說什么,都是錯(cuò)。
早先皇上不是沒有動過將她送出京城的心思,今日之事雖然看上去跟顧悅沒有太大的關(guān)系,但是只要看到顧瑀,皇上就總會想到,曾幾何時(shí),自己這個(gè)兒子也算是個(gè)合格的儲君。
一切的一切,似乎都是從顧悅回京之后才開始的。
“皇上為悅兒和硯卿賜婚,不也是打著補(bǔ)償悅兒的心思嗎?”
上一次皇上說出這樣的話來,還是私下里跟太后提及的。
而這一次,因?yàn)樗?dāng)著顧悅的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,所以太后沒有半點(diǎn)退讓之意。
她很清楚顧悅的脾性,更不愿意讓她因?yàn)榛噬线@番話而陷入自責(zé)。
畢竟,現(xiàn)在顧悅還多少在意皇上幾分。
“皇上不會不清楚,哀家每年都要去護(hù)國寺禮佛的原因,當(dāng)初定下顧瑀為太子,不也是退而求其次的抉擇?”
“這才幾年,皇上難不成就已經(jīng)忘得一干二凈了?”
“硯卿比悅兒年長,哀家本來并不看好,若是皇上現(xiàn)在后悔了,大可取消賜婚,到時(shí)候哀家自會替悅兒挑選夫婿,皇上也不必?fù)?dān)心硯卿會倒戈。”
聽到這里,顧悅已經(jīng)有些明白皇上為何會對她有所顧忌了。
原來,并不單單因?yàn)獒槍︻櫖r,而是因?yàn)檫@些事里面似乎都有蕭燼的影子。
而皇上懷疑,因?yàn)榛榧s,所以才讓蕭燼處處站在顧悅這邊,甚至愿意替她做事。
“舅舅?!毕氲竭@里,顧悅跪了下去,朝著皇上磕了個(gè)頭才直起身子道,“悅?cè)灰磺新牼司税才?,若是舅舅覺得悅?cè)慌洳簧蠑z政王,悅?cè)豢梢酝嘶?,?dāng)然……是讓攝政王退悅?cè)坏幕?,絕不會壞了王爺?shù)拿??!?
“胡鬧!”
太后氣的猛地咳嗽了起來。
顧悅連忙順勢起身,一邊輕輕拍著太后的后背,一邊輕聲勸說。
“皇祖母莫要?jiǎng)优艅倓傂堰^來,這會還是好生養(yǎng)著才是?!?
“母后好好休息吧!”
皇上見太后這般,只覺得自己確實(shí)不該這個(gè)時(shí)候說這些,當(dāng)下起身道,“朕空了再來看母后?!?
太后閉上眼睛,沒有留人。
顧悅福身行禮,只道,“恭送舅舅?!?
等到皇上走了,于嬤嬤才腳步匆匆地走了進(jìn)來,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,紅著眼眶,顫聲道,“太后娘娘,肖嬤嬤她被杖打,剛剛服了藥睡著了,老奴來替她請罪?!?
“你們回去好好養(yǎng)著,這一次倒是讓你們受苦了?!碧髶]揮手,似乎并不在意,只道,“需要什么就讓人去內(nèi)務(wù)府領(lǐng),你且照顧好自己還有肖嬤嬤,這仇,哀家會替你們討回來的?!?
于嬤嬤叩謝太后恩賜,又說了幾句才退了下去。
“皇祖母,人都走了,還是先休息下?!鳖檺傄贿吿嫣笳肀唤且贿呎f道,“有什么事等皇祖母好了再說也不遲。”
“悅兒,這一局太冒險(xiǎn)了?!?
太后拉住顧悅的手,目光落在她的臉上,有些無奈地說道,“你這分明是不給自己留半條后路,若不是哀家早早將妙音換成自己人,你該如何自處?”
顧悅一愣,隨后才有些遲疑地問道,“妙音她不是……”
“當(dāng)然不是?!碧髧@了口氣才道,“雖然財(cái)帛動人心,可她既然聽命于瓊?cè)A,自然不會在意你所許的重利,悅?cè)?,你太小看人心了。?
顧悅面色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