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瑀扭頭去看蕭燼。
在他的印象里,蕭燼平日瞧著溫潤如水,但實際上最是冷漠無情,壓根不會在意旁人如何。
所以,他為什么替顧悅說話?
“還有你?!?
不等顧瑀想明白,蕭燼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他身上。
“身為太子,連旁人的外之意都聽不明白,日后豈不是輕易就被奸佞蒙蔽?”
眾人頓時有些無措。
有沉不住氣的差點(diǎn)驚呼出聲,急急忙忙地捂住自己的嘴,唯恐發(fā)出不該發(fā)出的聲響。
當(dāng)著皇上的面,攝政王竟然就這么指責(zé)未來的儲君?
太勇了吧?
“攝政王!”
顧瑀沒想到蕭燼連自己的面子都落,剛要開口反駁,卻發(fā)現(xiàn)對方根本不搭理他,反而用折扇虛空點(diǎn)了點(diǎn)楊婉儀。
“動不動哭哭哭,哭得福氣都沒了?!?
“若是真的燒了郡主身,長公主還是好好查查,看看這府里頭,是不是有什么晦氣的東西妨克郡主吧!”
蕭燼的嘴,當(dāng)真是毒辣。
一句話說的楊婉儀一張俏臉血色盡失,差點(diǎn)直接哭出來。
可一想到他說的哭得福氣都沒了,又下意識地忍住,以至于她的表情瞧著都有那么幾分猙獰。
“硯卿?!被噬嫌行┖眯Γ澳闩c這些孩子計較什么?”
話音一落,好似想起什么,皇上又看向顧瑀。
“不過,硯卿說得不無道理,你身為太子,不能感情用事,更不能任人唯親?!?
長公主心頭一跳。
太子這幾年可沒少提拔楊家的人,難不成此舉讓皇上不虞?
可皇上滿臉笑意,好似只是單純的教導(dǎo)太子,并無其他的意思。
“儀兒見過舅舅?!?
楊婉儀見皇上坐下,走到長公主身邊,紅著眼眶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行禮,當(dāng)真是委曲求全。
“楊小姐亂叫什么?”
沒等皇帝說話,蕭燼已經(jīng)出訓(xùn)斥。
“悅?cè)豢ぶ魃矸莶煌匀荒苣前惴Q呼圣上,楊小姐不懂規(guī)矩,殿前失儀,按律當(dāng)責(zé)?!?
楊婉儀頓時慌了神。
顧瑀蹙眉,“攝政王!”
“太子不必如此高聲,本王聽得見。”
顧悅站在原地。
因著蕭燼的維護(hù),她眉宇間的晦暗慢慢消散,攥緊的拳頭也緩緩松開,整個人好像凌風(fēng)綻放的梅花一般舒展開來。
一時間,好像整個人的氣場都完全變了模樣。
“攝政王多慮了?!鳖櫖r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顧悅的變化,心底劃過一絲戾氣,抬眸看向蕭燼,好似不經(jīng)意地笑道,“悅兒是孤的表妹,姑姑和婉儀表妹也不過是跟悅兒說笑而已,一家人說話哪里會計較那么多,倒是攝政王,未免管得寬了些。”
這分明是在說蕭燼是外人。
“殿下說錯了。”顧悅莫名地朝著蕭燼走近了一步,平靜地看著他說道,“所謂的說笑,是我覺得好笑才叫說笑,否則,便是欺辱?!?
蕭燼看著站在自己身前半側(cè)位昂著小臉與顧瑀對抗的少女,手指摩挲著腰間的玉佩,嘴角掛著若有所思的笑。
而顧瑀則沉了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