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項目不重要。”裴硯深側(cè)頭看她,“裴氏不缺這一個?!?
他心里澀意延蔓,“溫允瓷。”
“在你看來,即使是協(xié)議關(guān)系,我這個丈夫,也如此不可靠,不值得你稍微依賴一下?”
溫允瓷一怔,解釋道,“我覺得這種小事,沒必要麻煩你?!?
“麻煩?”裴硯深眼底情緒深沉,“判斷一件事麻煩的標準是什么?”
“是它的難度,還是它涉及的人?”
“如果今晚遇到的不是他們,是其他更難纏的對手,你會聯(lián)系我嗎?”
溫允瓷被他問住。
她會嗎?
大概率,也不會。
她習慣了獨自面對所有風雨,從那個重男輕女的山溝里掙扎出來,到在人才濟濟的裴氏站穩(wěn)腳跟,她靠的從來都是自己。
“抱歉,”溫允瓷再次回答最初的那個問題,“我做不到。”
“依賴一個人,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?!?
聞,裴硯深不再追問,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。
“走吧?!彼氏冗~步出去。
溫允瓷不覺得他不可靠。
恰恰相反,或許正是因為潛意識里覺得他太可靠,她才更不敢靠近。
她怕習慣了他的庇護,就會變得軟弱。
更怕這份可靠,會像鏡花水月般,一觸即碎。
就像曾經(jīng)在她的世界里,如同小太陽般存在的少年。
腦海里不受控制地閃過一些畫面。
大學籃球場邊,人聲鼎沸。
穿著白色球衣的裴憬,汗水沿著俊朗的臉頰滑落,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溫允瓷。
原本流暢的運球動作變得花哨起來,運球,過人,起跳,灌籃……
球進了!
全場歡呼。
他也不看籃筐,揚起下巴,隔著人群朝她咧嘴一笑,像只拼命開屏吸引雌性注意的孔雀。
熱烈又張揚。
結(jié)束時,周圍的隊友都在哄笑,“憬哥,嫂子來了你就騷包是吧!”
裴憬毫不在意,跑到她面前,眼睛很亮,“瓷瓷!看見我剛才那個球沒?”
她忍著笑,遞過礦泉水,語氣縱容,“看見了,幼稚鬼?!?
他擰開瓶蓋,仰頭灌了幾口,水珠順著脖頸滑進衣領(lǐng),喉結(jié)滾動,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性感。
他湊近她,聲音小聲又得意。
他說,“只對你幼稚。”
周圍是震耳的喧囂,他的眼里只有她。
那樣滿心滿眼都是她,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的人。
讓她一度以為可以托付的人,最后不也是背叛了她。
和別的女人在沙發(fā)上親得忘我,在她的心上狠狠捅了一刀。
信任和依賴。
她怎么還敢輕易再交出去?
即使那個人,是裴硯深。
————
次日,一場輿論風暴悄然而至。
幾個頗具影響力的八卦營銷號發(fā)布文章,配圖是溫允瓷和裴硯深前后腳進入民政局的模糊遠景。
還有在風吟酒店,裴硯深牽著溫允瓷離開的背影。
文章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個心機撈女的形象。
溫允瓷,出身貧寒,憑借美貌周旋于裴家兄弟之間。
先是與弟弟裴憬戀愛五年,榨取價值后,見兄長裴硯深掌權(quán),便立刻踹了舊愛,勾引兄長,成功上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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