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明澤收回目光,那雙擅長算計的眼睛直勾勾如惡狼般盯著酒樓里面。
“她應該是終于知道怕了。再兇猛的老虎也怕軟刀子。惡毒、鐵石心腸、不給人活路,無論是哪一樣罪名都比悍婦這頂帽子輕,被這些惡名纏住,她就是出去買菜,估計都不會有人再賣給她。順哥兒,你哭,哭得更大聲一些,等會兒就有肉包子吃了?!?
魏順本該清澈天真的眼瞳中迸發(fā)出貪婪的光芒,他跟著魏明澤一起盯著酒樓里面,堅定地搖頭:“不,我不要吃肉包子,我要吃紅燒肉!”
說完,他的聲音陡然一轉拔高,哭聲悲愴:“嗚嗚……大伯母,我給一條活路吧。我才五歲啊,我就只是想吃餐飽飯,難道這么一點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滿足嗎?我可是叫了你三年大伯母,我還給你賣過肉啊……”
“是啊,稚子無辜。那些都是大人的恩怨,跟一個孩子有什么關系。蘇屠戶果然是殺豬的,殺業(yè)過重,這種人沒有心肝的?!庇腥吮晃喉槾騽?,同情地搖頭。
蘇秀兒將外面的一切看在眼里,眸中寒意越來越重。
魏明澤背信棄義,哄妻為妾,讓她憤怒,讓她覺得不公。
魏順的指控則讓她感覺寒心,因著魏順只比蘇小寶大一歲,以前給小寶買什么吃食,都會記得給他捎一份。
前年魏順發(fā)高熱,更是她不顧外面下暴雨去請的大夫。
魏順調(diào)皮把同村的狗娃眼睛差點打瞎,也是她幫忙賠付的銀子。
一樁樁一件件,皆是她對魏順不計較回報的付出。
而魏順只是在她臨時有事,需要離開一下肉攤時,幫忙暫時代看了一下攤位,他就能說成是幫她買肉。
心寒到極致,蘇秀兒差點氣笑。
她看向還沒有爭出結論,快要打起來的冬松跟夜九,開口道:“夏荷姑姑,沈冰塊,你們的好意我先領了,但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決?!?
“你要如何解決?”夏荷問。
沈回包括在場所有人都看向蘇秀兒。
這個時候,真的不適合掏出殺豬刀解決。
蘇秀兒看出大家所擔心的點,笑著說道:“放心,我不會動用殺豬刀。我會溫柔包容,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,但這件事還需要冬松你幫忙?!?
冬松一聽需要自己幫忙,就特別自豪地看了夜九一眼,然后挺起胸膛大聲說:“蘇秀兒姑娘請吩咐?!?
那模樣,就差沒有個尾巴了。
夜九翻了個白眼,覺得冬松有個尾巴一定能搖起來。
蘇秀兒說:“請你以最快的速度,將鼓院使大人請來?!?
說著,她又看了眼,也想跟出去的蘇小寶:“小寶,你乖乖自己回房間里去,不要出來,娘去解決一些問題,解決以后,這些煩惱就再也不會來打擾我們了。”
小寶畢竟叫了魏明澤三年爹,又與魏順從小一起玩。
還有許小蛾跟魏芳芳,他對他們都是有過真實感情的。
的確,魏家的人加起來在小寶心中的分量都不及她。
可小寶年歲還小,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,極有可能還是會影響到小寶心緒。
“好?!碧K小寶聽話地扭頭自己往后院去。
他知道這種時候,不給娘親添亂,就是對娘親最好的幫助。
冬松運用輕功從后院離開,蘇秀兒理了理袖子,拄著拐杖帶著一眾人踏出了酒樓。
“蘇屠戶出來了!”
“蘇屠戶終于不做縮頭烏龜了?!?
“蘇屠戶,像你這樣冷心冷肺的人,不配在京城開鋪子,滾出京城?!?
“滾出京城!”
段珍珠安排的托見蘇秀兒出來后,開始瘋狂煽動情緒。
他們巴不得蘇秀兒會忍不住直接動手。
那就正如他們所愿,兇殘、冷血心腸的名聲甩不掉了。
可偏偏蘇秀兒不如他們所愿。
她一張漂亮的臉十分平靜,甚至還帶了一點笑,一出手就將膝行幾步,想要抱住她大腿哭的魏順拎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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