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雙眼睛,看向秦書的時候,少了幾分溫情,有的只是探究,疏離和冷漠。
他對自己這個生母,并沒有很深厚的感情。
對顧逸塵來說,他從小被奶奶帶大,跟她更親近一些。
秦書于他,可有可無。
秦書對上顧逸塵那雙陌生的眼神,頓了頓,心口像被什么撕開一道口子。
秦書當初剛生完孩子,身子很虛弱,林靜殊帶著保鏢進來,她掀開襁褓看到秦書生的是男孩,就直接抱走了。
顧逸塵一直養(yǎng)在老宅,秦書對自己的親生兒子,只能探望。
他生下來就被林靜殊從她身邊搶走了。
這么多年,秦書一年見到顧逸塵的時間屈指可數。
因為林靜殊不讓。
即便秦書三番五次的往老宅跑,也見不到孩子的人影。
林靜殊說秦書小家子氣,上不了臺面,跟顧逸塵接觸時間太長,會影響孩子的三觀和眼界。
秦書哭過,也鬧過,都沒用。
后來,她只能妥協。
每次只要讓她看一眼自己的孩子,她就很滿足了。
車子疾馳在回家的路上,秦書靠在車窗上望著外面的風景,車廂里響起一陣鈴聲,車子忽然緊急剎車。
秦書整個人往前傾,頭撞在了前面的椅子上。
“顧霆宴,怎么了?”秦書抬頭向前面看去。
顧霆宴的臉色蒼白,變得很奇怪,因為只有他才知道,這個熟悉的鈴聲是他給誰備注的。
是楚笙。
已經死了五年的楚笙。
電話不停的響著,仿佛跟他較勁一般,他不接,那邊就不掛。
熟悉的鈴聲,是已經死了五年的人打來的,在漆黑濃稠如墨的黑夜里,顯得格外的詭異,靈異,恐怖。
秦書看見他手機一直響,皺眉:“有人給你打電話,你怎么不接?”
顧霆宴看了她一眼,心頭跳動的厲害,他戴上了耳機,伸手按了接聽鍵,對面?zhèn)鱽硪宦暼岷偷穆曇簦骸蚌?,我回來了?!?
顧霆宴呼吸突然就凝固住了,渾身僵硬著,指尖微顫,臉色瞬間變得極差。
秦書聽出來了,這是個女人的聲音。
但隔著耳機和距離,她沒聽出來是誰的聲音。
但看顧霆宴的這個反應,她猜測,他跟這個女人的關系不一般。
顧霆宴一直沒出聲,靜靜的聽著,胸口的情緒洶涌起伏。
“你在哪?”
“我在香障大道那棟別墅里?!?
那套別墅,原本是顧霆宴買來送給楚笙的婚房,只是還沒來得及過戶,楚笙就“死了”。
顧霆宴渾身冒冷汗,已經死了五年的人,怎么又活過來了。
他回頭看向秦書,聲音冷沉:“下車,你自己打車回去?!?
秦書聽到這話,盯著他略帶薄情的側臉,簡直被氣笑了:“這里離市區(qū),還有十公里,荒郊野嶺的,你讓我去哪里打?”
因為一個女人,就要把她半道拋下?
顧霆宴腦子現在很亂,回家的地方跟香障那條大道,不是一個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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