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堆著一堆雜物,破舊的木箱,缺了口的瓷碗,還有幾張發(fā)黃的舊報紙,像是儲藏室里-->>清出來的垃圾。
一道金色的數(shù)據(jù)流,從那堆垃圾里沖天而起,在我的視網(wǎng)膜上炸開。
墻角雜物堆,木箱內(nèi),汝窯天青釉筆洗,北宋真品,有沖線(裂紋),市場價值八千萬以上,修復(fù)后價值過三億!
轟!
我的腦子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,嗡嗡作響。
汝窯!
那是只在傳說中聽過的東西!傳世不足百件,每一件都是國寶中的國寶!
我死死攥住拳頭,指甲都陷進(jìn)了肉里,才勉強(qiáng)控制住自己沒有當(dāng)場叫出來。
我深吸一口氣,平復(fù)了一下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,然后裝作不經(jīng)意的,拉著蘇箬朝那個角落走了過去。
“這邊怎么堆了這么多垃圾?老板,你這生意不行啊,店里都亂糟糟的。”我用一種嫌棄的語氣開口。
店老板聞,扶了扶眼鏡,臉上閃過一絲不快,但還是陪著笑臉解釋道:“讓您見笑了,那是前幾天盤庫清出來的一些殘次品,還沒來得及處理。”
我走到那堆雜物前,彎下腰,像是好奇的小孩一樣,在一個積滿灰塵的木箱里翻動起來。
“這都什么玩意兒啊,破碗爛罐的?!?
我一邊念叨著,一邊把手伸進(jìn)箱底,觸碰到了一片溫潤又冰涼的器物。
我把它拿了出來。
那是一個小小的筆洗,造型雅致古樸,釉色是那種雨過天晴后天空的顏色,純凈,柔和,仿佛蘊(yùn)含著一汪湖水。
只是在筆洗的內(nèi)壁,有一道清晰的裂紋,像一道傷疤,破壞了它完美無瑕的美感。
我把它拿在手里,故作嫌棄地撇了撇嘴,然后舉起來給那個老板看。
“老板,你這破玩意兒也拿出來賣?都裂成這樣了,白送我都不要。”
老板瞥了一眼,看到那道裂紋,立刻不耐煩地?fù)]了揮手。
“都說了是殘次品,前幾年收一批貨的時候硬塞過來的,一直扔在庫房里?!彼次覀兯坪鯖]什么購買的欲望,態(tài)度也冷淡了下來,“你要是真喜歡,隨便在你買的東西上搭著送你了?!?
他頓了頓,又補(bǔ)充道:“或者給個三百塊,拿回去當(dāng)個茶盤煙灰缸也行,好歹也是個老物件?!?
三百塊!
我的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狂跳起來。
一個價值三億的汝窯筆洗,他居然三百塊就賣!
我心中狂喜,表面卻裝出了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,拿著那個筆洗翻來覆去地看。
“三百塊買個破盤子……好像有點(diǎn)虧啊。”我嘟囔著。
旁邊的蘇箬也湊過來看了一眼,小聲對我說:“是啊,都裂了,買回去干嘛?!?
她的話,簡直是神助攻!
我裝作被她說動了,嘆了口氣,把筆洗往箱子里一扔。
“算了,還是不要了?!?
說完,我拉著蘇箬就要走。
那老板一看我們真要走,反倒有點(diǎn)不樂意了,幾步走過來說道:“哎,小兄弟,三百塊不貴了,就當(dāng)買個玩意兒嘛。你看這顏色,天青色,多漂亮?!?
我停下腳步,回頭看著他,臉上寫滿了“你別想騙我”的表情。
“漂亮有什么用,都裂了。再說了,你這堆東西里就沒個像樣的,我買它干嘛?!?
我故意這么說,就是為了徹底打消他的疑心。
果然,他一聽這話,以為我是嫌棄這個搭頭不夠好,連忙指著箱子里另外幾件破爛說:“那要不你再挑幾件?都算你三百!”
我心中冷笑,臉上卻露出了一個“算你識相”的表情。
我再次走到箱子前,裝模作樣地翻了半天,最后又把那個汝窯筆洗拿了出來,在手里拋了拋。
“行吧,看它長得還算順眼,怪可憐的?!?
我從錢包里掏出五張紅色的鈔票,看都沒看,直接“啪”的一聲拍在了旁邊的柜臺上,聲音清脆。
“那堆不值錢的玩意兒我也不要了,就要這個。錢你收好,不用找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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