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不吃東西自然就會造成低血糖,傅星熠這次頭腦發(fā)暈也不肯吃東西,一直在一樓客廳里負(fù)氣坐著,體力越來越不支之后,嘴唇都有些發(fā)白了。
保姆看著小少爺這樣,心里急得不行,正巧這時候,門口傳來一陣動靜,保姆看了之后有如神助般疾步走了過去。
傅沉淵剛換好鞋之后,就感覺到了別墅內(nèi)的凝重氛圍,問了句:“怎么回事?”
保姆立刻把白天發(fā)生的情況一一告訴給了傅沉淵。
“太太拿小少爺沒辦法,小少爺又賭氣不肯吃飯,先生您看看這該怎么好?。 ?
傅沉淵聽了傅星熠低血糖之后,大步走過去,把他小小的身體抱到了懷里面。
“快,去拿吃的過來?!备党翜Y擰眉吩咐道,神色里全都是焦急和擔(dān)心。
傅沉淵用手拍了拍傅星熠的小臉,低聲呼喚著:“熠熠,別睡,熠熠,聽爸爸的,起來吃點(diǎn)東西。”
傅沉淵的聲音儼然哄小寶寶的柔和聲線,傅星熠聽到了后慢慢睜開眼睛,小手揪著傅沉淵的襯衫緊緊攥住。
“爸爸……你回來了……”
傅沉淵低下去,靠近了兒子的小臉,微微笑了下,喃喃道:“爸爸在這,起來吃飯好嗎,熠熠?”
傅星熠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,往傅沉淵胸膛里又靠了進(jìn)去,那樣子傅沉淵看了都覺得心疼不已。
“不要耍脾氣了,起來吃飯?!?
傅沉淵說著的時候,保姆已經(jīng)拿了一碗蝦仁粥等在一邊:“先生,把小少爺給我吧,我喂小少爺吃飯?!?
傅沉淵看了看,伸出一只空著的手:“拿來給我,我來喂?!?
保姆有些惶恐,先生什么時候這樣喂過小少爺吃飯啊。
“先生,這種事我來就好,您先坐著休息休息吧?!?
傅沉淵眼神一掃,保姆立刻就把粥碗遞給了傅沉淵。
傅沉淵一手撐著傅星熠的后背把他摟靠在自己懷里,另一只手盛了一勺粥,放在嘴邊吹了吹,才喂給了傅星熠。
傅星熠乖乖地被喂了吃完了一小碗的蝦仁粥,嘴唇也慢慢有了些血色,又緩了好一會之后,傅星熠也終于有了些精神。
傅星熠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,嘴里不斷念叨著爸爸兩個字,并抱住了傅沉淵的脖子像幼小的狼崽一樣磨蹭著。
傅沉淵很有耐心地也不惱怒,用手拍著傅星熠的后背,拍了幾下之后,他才意識到了不對。
他長指在傅星熠的額頭上試探了兩下,隨后用自己的額頭和兒子額頭相碰之后才意識到了什么情況。
“管家,叫醫(yī)生過來,熠熠發(fā)燒了!”
管家不敢猶豫耽誤,立馬去聯(lián)系了別墅的私人醫(yī)生說明了情況。
醫(yī)生來得很快,給傅星熠量個體溫做了個簡單的檢查了之后,對傅沉淵說道:“先生,小少爺是因為近期溫差大而受涼了,不要緊的,輸過液之后,多喝點(diǎn)水慢慢會好起來的?!?
傅沉淵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扭頭看向兒童床上閉著眼睛還在無意識耍賴的傅星熠,心里有一種被堵著的感覺。
和兒子親近之后,他冷淡的靈魂也長出了骨血。
他坐在傅星熠的床邊,拿起輸液的那只小手,因為冰涼藥液的關(guān)系,他的小手也發(fā)涼。
傅沉淵用自己手的溫?zé)釡嘏?,順便還揉了幾下以示安撫,傅星熠很快就安靜下來了,再加上藥液里有安睡的成分,他眼睛眨著眨著就閉了起來,慢慢地睡著了。
傅沉淵一直坐在傅星熠床邊等著他輸完了液,傅星熠摟著自己心愛的小玩偶翻個身繼續(xù)睡過去,他才起身靜靜地離開了兒子的臥室。
輕聲關(guān)上門之后,傅沉淵想了想,還是走到姜燃星的臥室門口,敲下了門。
“睡了嗎,燃星,我有話想和你說。”
好一會,臥室里也沒人應(yīng)他,他再次抬手敲了兩下,還是一樣的問話。
姜燃星好像根本沒有想要理他的打算,傅沉淵也沒放棄,站在門外,隔著一堵門說道。
“熠熠今天不是故意要和你鬧的,他發(fā)燒了,小孩子分辨不出來因為生病還是單純不高興,就只是磨人,你不要責(zé)怪熠熠?!?
傅沉淵想到了傅星熠說的那些話,有些不放心。
“熠熠說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,他只是……”
“他只是什么?”
傅沉淵面前的門被倏然拉開,姜燃星帶著金屬邊眼鏡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,顯然,她是在處理工作的,只有在工作的時候她才會戴上眼鏡。
傅沉淵沒有繼續(xù)說,而是說道:“打擾你工作了,抱歉?!?
都已經(jīng)打擾了,姜燃星再說什么也沒意義。
“熠熠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”姜燃星問道。
“輸了液,這會正睡著,看樣子還好?!?
姜燃星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她的孩子,她不至于在生病的時候都不去管他,不過聽到他什么事情,她也就放心了。
傅沉淵看她表情有所松動,便繼續(xù)說著。
“熠熠今天只是發(fā)燒糊涂了才和你說那些話,他心里其實不是那么想的,他很愛你的?!?
姜燃星抱胸看向他:“你怎么知道孩子心里怎么想的,你真的親口問過他嗎?”
傅沉淵看著她,道:“我知道,因為他是我的兒子,我們兩個對你都是同一個想法。”
姜燃星頓了下,眼鏡的鏡片劃過了一絲光亮的弧度。
“好吧,今天我和熠熠說的這些就不提了,至于你想說的,也不要再提了,我對你們兩個的態(tài)度也和原來是同一個想法,我不想和你們在一起?!?
傅沉淵聽了,驀然地啞然一笑,心再次劃傷了幾道傷口,不見血地發(fā)疼。
“以前我竟然從不知道你是個這么心硬的人,是我眼光不好,看人看不清了。”傅沉淵喃喃道。
任誰也想不到,一個溫柔如水,永遠(yuǎn)飽含愛意的人在變臉的那一刻,竟然會比任何人都心狠。
說是不給機(jī)會,就一點(diǎn)可能性都不給,無論他做了多少努力,都變成了枉然,還有什么比這個更讓人覺得無力受挫。
姜燃星疑問道:“你的意思,是在責(zé)怪我?”
傅沉淵搖了搖頭。
姜燃星笑了下,笑意婉柔而充滿深意,一時間讓傅沉淵看不明白她的笑容。
姜燃星挑了下眉梢說道:“既然知道我心硬,你就帶著你兒子離我遠(yuǎn)點(diǎn),互不影響,那不是更好嗎?”
傅沉淵眼神里的光都細(xì)碎到可憐。
他看著面前這個人,卻不能把她擁入懷中。
明知道是寒冰、是帶刺的玫瑰,他仍然想義無反顧地走向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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