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體因為疼痛和寒冷而微微緊繃,但當她柔軟的指尖不經(jīng)意間觸碰到他的皮膚時,他卻會瞬間僵硬。
處理完那些細小的劃傷,蘇晚的視線最后落在了他那條受傷的腿上。
長時間在洪水里浸泡,加上剛才又爬了那么久的山路,那條腿上的傷勢明顯復發(fā)了,整個小腿都呈現(xiàn)出一種不正常的腫脹。
蘇晚從背包里拿出了那個小小的水壺。
就是之前給他喝過水的那個。
她將水壺擰開,遞到他唇邊,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口吻命令道:“把這個喝了?!?
她的語氣,和他剛才命令她脫衣服時,如出一轍。
“你的腿傷復發(fā)了?!?
陸封馳的視線從水壺上移開,落在了她的臉上。
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
那雙黑沉沉的眸子里,情緒翻涌,有探尋,有疑惑,但最終,都歸于了沉寂和一種全然的信賴。
這一次,他沒有問任何問題。
他只是沉默地、順從地張開嘴,就著她的手,將水壺里的水一飲而盡。
清洌甘甜的液體滑入喉嚨,比之前的感覺更加清晰。
一股溫潤的暖流,瞬間從胃里散開,迅速流淌向四肢百骸。
那股暖流所過之處,寒意被驅散,疼痛被撫平,尤其是他那條幾乎麻木劇痛的傷腿,
正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溫柔地修復著,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下來。
他身上的力氣,也仿佛在一點點恢復。
處理完傷口,喝完了水,兩人的濕衣服就搭在火堆旁,被火舌舔舐著,蒸騰出陣陣白汽。
山洞里,一時間陷入了沉默。
只有篝火燃燒的噼啪聲,和洞外呼嘯的風雨聲。
盡管有篝火,但山洞四面透風,夜里的寒氣依舊刺骨。
蘇晚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里衣,她抱著膝蓋,努力往火堆邊上又湊了湊,可身體還是無法控制地微微發(fā)抖。
陸封馳的襯衫已經(jīng)半干,他看著她凍得縮成一團的嬌小身影,喉結滾動了一下。
他沉聲開口。
“過來。”
蘇晚不解地抬起頭,看向他。
還沒等她反應過來,陸封馳已經(jīng)伸出長臂,一把將她撈了過去。
天旋地轉間,她整個人都跌進了他寬闊的懷里。
下一秒,陸封馳做出了一個讓她震驚的舉動。
他將自己身上那件相對干爽的白色襯衫扣子全部解開,然后不容分說地,將她整個嬌小的身軀,都裹進了自己的衣服里,讓她緊緊地貼著他滾燙的胸膛。
肌膚相貼的瞬間,蘇晚渾身都僵住了。
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肌肉的堅硬輪廓,以及那隔著一層薄薄布料傳遞過來的、驚人的熱度。
還有他那沉穩(wěn)而有力的心跳。
咚。
咚。
咚。
一下一下,清晰地敲在她的耳膜上,也敲亂了她的心。
“你……”
蘇晚的臉頰瞬間爆紅,掙扎著想要起身。
陸封馳卻收緊了手臂,將她死死按在懷里,不讓她動彈分毫。
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(fā)頂,粗糲的嗓音里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霸道。
“別動?!?
“這是在野外防止失溫最有效的方法?!?
他給出了一個無比正當、無比科學的理由。
可那將她完全圈禁的姿勢,卻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占有和強勢。
蘇晚的掙扎停了下來。
她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,只是……這個姿勢,實在太過親密了。
她整個人,幾乎是嵌在了他的懷里。
鼻息間,全是他身上混合著雨水、泥土和淡淡煙火氣的,獨屬于男人的味道。
這味道,卻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心感。
洞外的風雨聲似乎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。
在這個被篝火照亮的狹小空間里,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。
極致的疲憊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來,這一次,還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安然。
蘇晚緊繃了一天一夜的神經(jīng),終于徹底松懈下來。
她枕著他堅實的手臂,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穩(wěn)定心跳和灼人體溫,眼皮越來越沉。
在徹底失去意識前,她似乎聽到他在她頭頂,用一種極低極啞的嗓音,模糊地說了一句什么。
她沒有聽清。
在男人沉穩(wěn)的心跳聲中,她的意識終于徹底消散,沉入了無邊的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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