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還不想一輩子看不見兒子。
方荼苦笑:“是我沒那個福氣,嫁不了皇家,做不成您的兒媳婦。”
“既如此,又為何和離?和離了,又為何孤身一人六年,執(zhí)著于過去?”錦初嘆了口氣。
忽然,方荼強忍著哽咽道:“臣女曾做過一個夢,夢里曾嫁與皇上,恩愛幾年,后來種種誤會導致漸行漸遠。夢醒之后,臣女本想著避開,可有些事執(zhí)著了許多年,哪是能輕易將就。”
她將就不了裴譽。
寧可和離。
錦初揚眉,還真的讓她猜對了。
“那在夢里還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她問。
方荼面露幾分猶豫:“太后娘娘不覺得這是天方夜譚嗎?”
“世界之大,無奇不有?!?
于是方荼說起了從前,錦初默默聽著,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時辰,她提及了江南行,局勢動蕩,朝曦抄了喬家三族。
還提及了兩個孩子等等。
錦初面上沒什么表情,袖中卻緊緊攥著掌心,才不至于發(fā)作,她終于明白了幾年前為何朝曦執(zhí)意去云國打仗。
又為何求到了姬承庭面前,求他回來執(zhí)掌江山。
“照你的意思,朝曦只做了二十年皇帝?”錦初聲音有些顫抖,極力壓制:“你等了他十幾年不見?”
看著對方點頭。
錦初深吸口氣,也明白了喬書吟為何隱姓埋名小小年紀去了江南,又去了戰(zhàn)場。
還有喬家辭官,交權。
她強壓怒火,再次看向了方荼:“夢里既不如意,為何還要重蹈覆轍?感情的事不是一個人說了算,糾結過去,只會越陷越深?!?
“若是太后有朝一日也遇見這種事……”
“哀家會放棄。”錦初毫不猶豫道,事實上她也確實是放棄了上輩子的感情。
方荼抿唇不語。
良久后錦初也不知該怎么勸,嘆了口氣道:“北梁大好河山,若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?!?
方荼再次起身:“多謝太后娘娘寬慰?!?
此時門外寧安豎起耳朵聽了個正著,皺起眉,身后呈安拽了拽她的衣袖:“墻下聽人談話,非君子所為?!?
寧安理直氣壯:“我又不是君子?!?
呈安語噎,他向來就是拿皇姐沒法子。
等著方荼離開后,寧安才大搖大擺地進了內殿,她湊了過去:“皇祖母!”
錦初的心情有些沉重,大多數是心疼兒子。
但看見了兩個孩子后緩解不少,瞇著眼將寧安攬入懷中,寧安疑惑問:“皇祖母,剛才我看見了方郡主來了。”
見此,錦初有些意外:“你認識方郡主?”
寧安老實地搖頭,嘀咕道:“剛才在來的路上見過一面,聊了幾句,方郡主說我長得很像她女兒。”
“嗯?”錦初眉頭擰緊,她怎么不記得方荼什么時候生過孩子?
說罷,寧安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,在慈寧宮這撿心吃了幾塊墊墊肚子,飛雁生怕她噎著,又趕緊端來了蜂蜜茶。
自從兩個小主子入宮后,慈寧宮整日就隨時準備這些。
灌下一杯熱乎乎的蜂蜜茶后,寧安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兒。
錦初瞧著她嘴角邊沾得碎末,溫柔地拿著帕子輕輕擦拭:“方郡主這是生了一場病,也是個可憐人,你別跟她計較,她的話聽聽也就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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