冊封儲君那日舉辦的十分隆重,朝曦著冠服,戴龍冠,懷中抱著呈安一步步走上最高臺階。
享百官朝拜。
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百官叩首行禮。
緊接著便是小太子的加冠冊封,祭天地,昭告天下。
百官再叩:“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?!?
呼聲震耳欲聾。
朝曦摸了摸懷中呈安嘴角彎起弧度。
整日折騰下來,呈安竟也沒有哭,快要結(jié)束時(shí)有些睜不開眼縮在了朝曦懷中打了個(gè)盹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魏公公見狀,想要上前伸手去接:“皇上,太子殿下睡著了,不如交給老奴吧。”
“不必?!背匾恢皇址€(wěn)穩(wěn)地托住了他小小的身子,未曾放手,一直到慶典結(jié)束。
這一幕不止百官看在眼里,就連方荼也看在眼里,她抿了抿唇幾次欲又止。
此時(shí)大典結(jié)束后李嬤嬤扶著她回去的途中,低聲道:“喬姑娘今日落葬了。”
方荼神色一頓,下意識地朝著背道而馳的那一抹身影看去,她恍然,難怪今日冊封儲君。
她微不可見地嘆氣,收回視線手牽著慶安回了鳳儀宮。
……
九年后
又是一年冬
外頭飄零著鵝毛大雪,鳳儀宮早早就燃起了地龍,整個(gè)殿內(nèi)宛若春日般溫暖。
“母后!”
十四歲的慶安推開門進(jìn)來,烏黑的發(fā)鬢上還沾上了雪,站在爐子旁搓了搓手心,等身子暖和了些,立即朝著內(nèi)殿撲過來。
一張明媚動人的小臉染上張揚(yáng)笑容。
聞聲抬眸,方荼一臉寵溺的朝著她看來:“今日怎么這么高興?”
慶安坐在了方荼身邊撒嬌:“父皇夸兒臣的文章極好,父皇說要賜兒臣長公主府?!?
方荼摸了摸慶安的發(fā)鬢,微微笑,又聽?wèi)c安說:“父皇還讓兒臣挑個(gè)封地。”
她微愣,疑惑道:“在京城不好么?”
“父皇說京城天冷,讓兒臣挑個(gè)暖和地封地,等安頓好了接母后去散散心,省得整日困在后宮,怪沒趣的?!睉c安這次來是特意向問問方荼愿意去哪,就連地圖都帶來了。
讓長公主隨便挑選封地,放眼歷朝歷代也是獨(dú)一份的恩寵。
可方荼卻高興不起來。
“母后不去了,還有元安呢……”
“元安都十歲了,跟著去便是?!睉c安自懂事起,就時(shí)常看著方荼坐在鳳儀宮的院子里,春日賞著萬年不變的花花草草,夏日坐在涼亭里賞魚,秋日里又盯著院子里的兩棵梧桐樹,直到最后一片葉子落下,等到了冬日就窩在內(nèi)殿,抄詩詞,手里捧著書。
四季如此,怪沒意思的。
慶安想帶著方荼出門散散心,她一跟父皇提,父皇只說若母后愿意,就可以。
她想,母后應(yīng)該是愿意的吧。
方荼沉默了。
“母后,江南怎么樣,兒臣聽說江南細(xì)雨連綿,冬日里也不冷,春日漫長,數(shù)不清的花……”慶安指了指偌大的一塊江南板塊。
提及江南,李嬤嬤趕緊朝著慶安使眼色,慶安一頭霧水。
對于當(dāng)年的事慶安知曉不多,也不知方荼曾去過江南,等李嬤嬤將她拉到一旁低語解釋幾句。
慶安臉色微變。
“晚些時(shí)候我去找你父皇聊聊,你年紀(jì)不小了,是該早些安定下來了。前兩年你姑母派人送信來,想讓你去南牧看看?!狈捷蔽⑿χf卻被慶安搖頭攔住了:“母后,兒臣不愿意和親南牧?!?
她下巴抬起,一臉堅(jiān)定:“兒臣不愿入后宮,更不愿意日日被困在宮里,如今四海升平,百姓安居樂業(yè),兒臣不想受拘束?!?
以她長公主的身份,足矣尊貴。
方荼聞摸了摸慶安的臉蛋:“好?!?
傍晚
這是方荼九年來的做得極好,就連夫子都夸你。”
呈安害羞地笑了:“皇后娘娘謬贊了?!?
聽著這一句皇后娘娘,不禁讓方荼想起幾年前一次宮宴上,慎郡王和恭郡王入宮參宴喊她句母后,當(dāng)時(shí)蕓妃笑著對呈安自稱一句蕓母妃,本是閑聊話,當(dāng)著眾人面,朝曦沉臉反駁:“太子母妃早逝何來母妃?蕓妃醉了?!?
自那之后,后宮諸位誰也不敢稱太子母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