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姐,謝謝你。但我不能走?!?
“為什么?”
“這個項目是我一手弄起來的。從立項到審批,再到施工,每一步都是我盯著的。如果我現(xiàn)在走了,就是半途跑了?!币壮袧傻穆曇舨淮?,但很有力,“而且,我走了,那些被我壓下去的人,肯定會回來找麻煩。到時候,趙市長一個人,頂不住。”
他不能把麻煩都留給信任他的趙清河。
林雪靜靜的看著他,眼神里有贊許,但更多的是擔(dān)心。
“我猜到你會這么說。”她輕輕嘆了口氣,說,“你這脾氣,跟你爸當(dāng)年真像,認(rèn)準(zhǔn)的事,怎么勸都沒用?!?
易承澤的心跳了一下。
林雪好像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。
“雪姐,你”
林雪擺了擺手,打斷了他的話,好像不想多說過去的事。她換了個話題,語氣有點(diǎn)復(fù)雜。
“小澤,你知不知道,姜氏集團(tuán)為什么會突然拿出三十億現(xiàn)金,投到安林市這個小地方來?”
易承澤心里一動,想起了姜青竹那句“你,配得上”。
他剛要說話,就聽林雪繼續(xù)說:“云溪谷是個好項目,但對姜家那么大的公司來說,投三十億現(xiàn)金,風(fēng)險大,收益不一定高。他們完全有更好的選擇。”
林雪的目光變得很深,好像能看透一切。
“很不巧,我們林家在省里搞的新能源汽車項目,最近和姜氏集團(tuán)正在爭一個國家級的新材料研發(fā)基地。雙方在省里和京都,已經(jīng)交手好幾次了。”
這話讓易承澤腦子嗡的一聲。
姜家和林家,是競爭對手。
他一下就明白了。姜青竹的投資,不光是看好云溪谷,更重要的,是想把手伸到林家勢力范圍的邊上。
而他自己,就是姜青竹用來試探的工具。
葉舒心的警告,姜青竹的投資,林雪的擔(dān)憂……三個姐姐,三股勢力,都在他身上碰頭了。
他感覺后背有點(diǎn)發(fā)涼,比工地的冷風(fēng)還讓人心慌。
“姜青竹這個女人不簡單,她想的遠(yuǎn)?!绷盅┛粗泽@的表情,繼續(xù)說,“她讓你在安林市搞出這么大動靜,是幫你,也是在用你,試探我們林家在漢東省的反應(yīng)?!?
“所以,你現(xiàn)在很危險。不只是安林的那些人想讓你出事,省里也有很多人在看著你?!?
易承澤的手,不自覺的握緊了茶杯。
原來,他以為自己在下棋,沒想到,自己只是更大棋盤上的一顆棋子。
“我們家的一些長輩,對你很好奇?!绷盅┑恼Z氣緩和了些,“他們想知道,是什么樣的人,能讓姜家那個厲害的女人,搞出這么一出。他們想見見你?!?
這既是提醒,也是邀請。
易承澤沉默了很久,才慢慢開口,聲音有點(diǎn)?。骸把┙?,謝謝你告訴我這些。”
林雪看著他,眼神里滿是舍不得和擔(dān)心。她知道,他還是不會走。
她從隨身的布包里,拿出一個小錦盒,推到易承澤面前。
“這是我來之前,我爺爺讓我?guī)Ыo你的?!?
易承澤打開錦盒,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枚溫潤的玉佩。玉佩不大,呈水滴狀,上面用古樸的刀法,刻著一個“林”字。玉質(zhì)通透,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,握在手里,有一股暖意傳來。
“我爺爺說,這玉能安神,也能保平安。”
林雪站起身,準(zhǔn)備離開。她走到門口,又回過頭,深深地看了易承澤一眼。
“小澤,安林的水太淺,困不住你。但想游到更寬的江河里去,就要小心水下的暗流?!?
她頓了頓,語氣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叮囑。
“記住,在漢東省,無論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麻煩,拿著它,去找掛著紅燈籠的林家鋪?zhàn)?。或者,直接給我打電話?!?
“有事,一定要找我?!?
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