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凱正對著鏡子整理發(fā)型,嘴里哼著歌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錄音筆,想著等會兒只要把那個問題問出來,剩下的五萬塊錢就到手了。
這活兒又輕松,錢又好賺。
突然,身后傳來“咔噠”一聲。
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。
王凱猛的轉(zhuǎn)過身,看見一個年輕男人正靠在門上,似笑非笑的看著他。
“你是誰?想干什么?”王凱警惕的問。
易承澤沒有說話,只是慢條斯理的走到洗手臺前,打開水龍頭洗手。
“王凱,《都市晚報》的資深記者。”易承澤抽出一張紙巾擦手,聲音很輕,“上個月提了一輛奧迪a4,全款??磥碜罱鼒笊绲男б婧懿诲e啊。”
王凱的臉色變了變:“這跟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讓開,我要出去采訪?!?
“采訪當(dāng)然可以?!币壮袧砂鸭垐F準確的扔進垃圾桶,轉(zhuǎn)過身盯著王凱,“不過,有些問題最好別問,爛在肚子里。畢竟,你收了黑錢,還編造假新聞,這罪名要是定下來,你那輛新車就得停在看守所門口了?!?
王凱的聲音有些發(fā)抖,但還是硬撐著說:“你……你別胡說八道!我是記者,我有提問的權(quán)利!”
易承澤上前一步,靠近王凱。他比王凱高了半個頭。
“權(quán)利?”易承澤笑了,但眼睛里一點笑意都沒有,“薛洪濤給了你多少錢?五萬?十萬?為了這點錢,把自己的工作搭進去,甚至進去踩縫紉機,值得嗎?”
聽到“薛洪濤”三個字,王凱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。
這個人怎么什么都知道?
“易……易秘書……”王凱認出了易承澤,腿有點發(fā)軟。
易承澤伸手幫王凱整理了一下有些歪的衣領(lǐng)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王記者,我是個講道理的人。等會兒提問,我知道你會很積極。我希望你能問點有水平的問題,比如工業(yè)園區(qū)的優(yōu)惠政策,或者我們的環(huán)保標準是怎么做到全省領(lǐng)先的?!?
易承澤湊到他耳邊,低聲說:“問對了,大家都沒事。要是問錯了問題,明天紀委和經(jīng)偵的人就會去找你喝茶。該怎么做,你自己掂量?!?
說完,易承澤打開門鎖,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王凱臉色蒼白,喉嚨艱難的動了一下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該怎么問了?!?
…
發(fā)布會很成功。
省里的專家拿出了詳細的數(shù)據(jù),證明土地經(jīng)過十年自然凈化和專業(yè)處理,完全符合工業(yè)用地標準。
那個本來準備發(fā)難的王凱,在提問環(huán)節(jié)確實搶到了話筒。
他有些發(fā)抖的站起來,問了一個關(guān)于園區(qū)對高新技術(shù)企業(yè)稅收減免力度的問題。
趙清河雖然有點意外這個問題這么友善,但還是微笑著做了詳細的解答。
臺下的易承澤看著這一幕。
散會后,趙清河看起來很高興,特意把易承澤叫到身邊。
“承澤,今天安排的不錯,特別是那個記者提問,配合的很好?!?
易承澤笑了笑:“都是市長您面子大,他們不敢亂來?!?
……
晚上,易承澤剛回到公寓,手機就響了。
是林雪。
“弟弟,手段越來越厲害了啊。”電話那頭,林雪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和贊賞,“薛家在媒體那邊的陷阱都被你破了。薛德海今晚估計又要摔杯子了?!?
“二姐消息真靈通?!币壮袧砂杨I(lǐng)帶扯松,倒了杯水。
“不過,你也別高興得太早?!绷盅┑恼Z氣突然嚴肅起來,“這一局你是贏了,但也徹底把薛家惹毛了。薛德海這種人,明的不行,就會來陰的。工業(yè)園區(qū)的事還沒完,聽說他們準備動用‘那個圈子’的人去工地上鬧事?!?
那個圈子?
易承澤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。
地痞流氓,強買強賣,這是要玩黑的了。
“我知道了,謝謝二姐提醒。”
“小心點,有麻煩隨時給姐姐打電話?!?
掛了電話,易承澤走到窗邊,看著窗外繁華的夜景。
霓虹燈下,總有照不到的陰影。
既然薛德海想玩黑的,那正好。
易承澤的眼里閃過一絲寒芒。
掃黑除惡這把火,也該在安林市燒一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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