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洪濤?薛德海的兒子?”她的聲音冷了下來,“他好大的官威!”
一百公頃,還是深山,讓一個剛報到的新人自己去,這哪里是鍛煉,分明是往死里整。
“我已經(jīng)敲打過他了?!毙爝M(jìn)標(biāo)說道,“只是……天黑了,山里情況復(fù)雜,我擔(dān)心小易同志會出意外。”
葉舒心的心一下子揪緊了。
她腦海里浮現(xiàn)出易承澤那張年輕倔強(qiáng)的臉,還有他奮不顧身沖向爆炸車輛的背影。
這個傻弟弟,太實誠,也太倔。
她沉默了片刻,翻開手邊的通訊錄,找到易承澤的資料頁,看著上面那張一寸免冠照。照片上的青年目光清澈,帶著一股不服輸?shù)膭拧?
“老徐,”她拿起電話,語氣不容置疑,“你立即安排市局治安支隊的人,以夜間巡查的名義,進(jìn)入四明山林區(qū)。記住,動靜要小,暗中尋找,務(wù)必確保他的安全!”
“我明白了!”
掛斷電話,葉舒心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,臉上全是擔(dān)憂。
而此刻,正在高檔會所里和周曉彤推杯換盞的薛洪濤,對此一無所知。
“那個廢物,這會兒估計還在山里喂蚊子呢!”薛洪濤摟著周曉彤,喝得滿臉通紅,得意的笑道,“敢跟老子動手,我讓他這輩子都在林場里拔不出來!”
周曉彤勉強(qiáng)的笑著,心里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。白天徐進(jìn)標(biāo)出現(xiàn)時的場景,還在她眼前。
她總覺得,事情不會這么簡單。
……
另一邊,易承澤拼命狂奔,終于甩掉了那頭發(fā)瘋的野豬。
他靠在一棵大樹后,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,小腿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。
他不僅完成了薛洪濤布置的任務(wù),還主動深入,發(fā)現(xiàn)了這背后隱藏的更大罪案。
這種責(zé)任感和勇氣,讓他此刻感到一種踏實。
天已經(jīng)徹底黑了,下山的路到處是危險,遠(yuǎn)比上山時更難走。
易承澤從撕下的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條,簡單包扎了一下傷口,然后將寫滿字的筆記本小心的放進(jìn)最貼身的口袋里。
他握緊了手中的工兵鏟,眼神銳利。
這上面記錄的一切,足以在安林市掀起一場大動靜。
但前提是,他能活著走出去,并將這些秘密公之于眾。
……
天快亮了,四明山林場還很安靜。
辦公室的燈卻亮了一夜。
煙灰缸里塞滿了煙頭,薛洪濤雙眼全是血絲,煩躁的在椅子上挪動身體。他昨晚根本沒回市區(qū),就在林場的空房間里湊合了一晚,心里憋著火,就等著看易承澤今天怎么狼狽的滾回來求饒。
周曉彤坐在另一邊,一臉憔悴。她很后悔跟著薛洪濤來這兒,更后悔在這里待了一整夜。這個男人在徐進(jìn)標(biāo)面前那副點(diǎn)頭哈腰的樣子,讓她心里徹底看清了他。
吱呀——
辦公室那扇舊木門被輕輕推開。
一個人影逆著光走了進(jìn)來。
薛洪濤和周曉彤立刻打起了精神,一起朝門口看去。
來的人正是易承澤。
他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劃破了好幾道口子,褲腿上更有一處明顯的撕裂,用布條隨便包扎著,上面還滲著暗紅色的血。他臉上沾著泥土,看起來一身塵土,十分疲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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